〖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 xiongxm 周日, 10/21/2018 - 19:52〖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一)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一) xiongxm 周六, 07/19/2003 - 01:03 【正见网2003年07月19日】
嘟-嘟-
电话声划过夜阑人静的深夜。睡意朦胧中,我顺手提起床头柜边的电话。
“喂?”
“五哥吗?”电话的那一端传来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
我一下醒了,低声说:“表弟,是你啊?这么早!请你等一下,我去书房和你说话。”我看了一眼熟睡的妻子,拿着电话,迅速轻轻起床,走过客厅进了书房。
“五哥,我妈身体有了点问题,但她不相信这里的医生,所以请你看能不能帮忙问一下你的那些当大夫的朋友们,帮助诊断一下,看有什么办法能治,尽快给开个处方过来。”表弟的声音焦虑而紧张。
“没问题!如果寄药给你,地址还用上次的,是吗?”
“是!快搬家了,我会告诉你新地址。记住,别记错了号码,67253写在前面。”
“知道了。你别着急,我会尽快找我的朋友咨询姨妈的病。”
“越快越好!谢谢了。”对方电话断了。
这是一个极不寻常的电话,“表弟”代表总部在美国的“追查迫害法轮功国际组织”;电话中他妈,意味着目前有重大事件发生了,需要我立即配合调查。
我立即打开电脑,进入一个特"e设定的电子邮箱,输入人名和刚才告诉我的密码,里面有一个邮件,我打开邮件,迅速将半页内容打印。然后又迅速离开网站,并从“菜单”删除一切记录,一切都在半分钟内结束. 我拿起那了那半页纸,黑体方块字赫然映入眼帘:
“魏星艳, 重庆大学,28岁女研究生,于5月11日被抓进沙坪坝白鹤林看守所,5月13日晚,在两名女犯人的共同挟持下,看守所的警察当众强奸了魏星艳,魏遂以绝食抗议,看守所以灌食为名,插伤了她的气管和食道,失去说话功能,生命处于垂危之中。据举报,魏星艳就读于重庆大学的”高压输变电“专业,是法轮功学员,“追查国际”需核查上述涉案人,以便追究一切犯罪行为。”(附:七天前法轮功海外明慧网已报导这一消息。)
我的血一下冲上了脑门,尽管文革中我已见过各种惨案,“六四”作为记者目睹全过程,可是此时我还是难以自持,愤怒使我胸口发紧,我下意识闭上眼使自己镇静下来。
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当我睁开眼时,一抬头,妻子正站在书房的帘子前默默看着我,似乎有一会儿了,我指了指那半页纸,妻子迅速拿起,“天啊!比禽兽还不如,怎么干得出来?!”妻子的脸一下子霎白,妻子的无助、惊恐、害怕,使我一下清醒过来。我走过去,小心而有力地抚着妻子肩头,和她一起走到客厅沙发坐了下来。
“我们得帮助调查真相”我沉思了一会儿说。
妻子微微点头,又担心地说:“这太棘手了,她是炼法轮功的。”
“是, 也正因为这样,核查当事人就更重要了,如果不赶快让它在国际社会曝光,恐怕那位女学生性命难保。事情太恶劣了,受害人又是高等院校的,当局一定会想到要销赃灭口,因为一旦消息走漏,事必激起民愤,我们得赶快。”我喃喃地象是自言自语。
好长时间, 妻子没讲话,只是默默地望着我,微微冰凉的手,仿佛黑夜中失落的孩子。
我下意识搂紧了妻子,“怕什么? 有我!有三尺头上的神灵”我以大丈夫的威严一字一句。
静静的夜,空气象凝固了一样。寂静中只有墙上的钟,哒-哒-,哒-哒-,还有我们的心跳声。
到早晨6点,我很快冲了个澡,又坐在了电脑前,找到重庆大学的网址,打开,首页前面弹出一个小窗口,上面有几行用红字写着:
校长办公室严正声明(2003-06-03)
保卫处公告(2003-06-03)
进入到校长办公室严正声明(2003-06-03):
“近日,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境外明慧网站上散布谣言,编造所谓重庆大学 X X 学生受迫害的骗人故事。
校长办公室严正声明:明慧网站上有关重庆大学的消息纯属恶意诽谤,学校将保留用法律手段维护本校声誉的权利。”
这XXX是指谁呢?无名、无姓。何以“保留用法律手段维护本校声誉”。
再打开保卫处公告,内容大同小异,是保卫处与重庆大学研究生院和电气工程学院的联合公告,多了一条内容,即本校无“高压输变电”专业,这又是一头雾水,无“高压输变电”专业? 也要如此兴师动众公告?
妻子端过一杯茶。我指了指电脑上的声明,妻子凑过来,看过后说:“真要没事,出什么声明?”我点点头:“但这告诉我们,公安局和重庆大学已有设防了,他们知道,6.4将近,如果此事扩散,结果必将难以收拾。但如此做贼心虚,恐怕受害人的处境更危险了。”
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早餐后,我心事重重去上班。一路上想: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难道重庆大学根本没有一个叫魏星艳的人?难道……?
(待续)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二)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二) xiongxm 周日, 07/20/2003 - 01:09 【正见网2003年07月20日】
车流如水, 我机械地跟在车流后面......
到了单位,一头扎进报社的图书室,在一个安静的角落,我继续上网搜查,仔细浏览重庆大学网页。“高压输变电?!高压输变电?!”进了电气工程学院网页,十分醒目的是6月6日界面刚刚更新过,找到“院内单位”下列六个系,可是没有一个系可以看到下设的专业,全部都打不开,再去看看“学院设置”栏目,除了硕士、博士授权点,更没有详细的专业介绍。
手机响了,我走到门外,是妻子打来的。她告诉我:“上班后,我往重庆大学的研究生院打了一个电话,刚说出“魏星艳”三个字,对方马上说:哦,我们学校没有这样一个人,有人造谣诽谤我们。”“你怎么看?”我问。
“太有鬼了!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一个名字就可以引起他们这么敏感的反应,一连的造谣诽谤一大段呢?”“此地无银三百两!”妻子又说了一句。
接完电话后,我继续回到重庆大学电气工程学院的网址,一无所获,好几个栏目都打不开,是不是重庆大学的网站就是很瘪三呢?试试别的专业,包括人文专业,不得了,里面都是丰富多采,不但有科系介绍,更有其详细的专业说明。连“体育学院”都是如此。
我再回到重庆大学电气工程学院,右上角的“研究生院”跳入眼帘,点击“招生办”,“招生简章”出来了。真是妙!我的心跳了一下,因为考过研究生的人都知道,招生简章里不仅有专业、学科、指导教师,连招生人数也有。看到“重庆大学2003年硕士研究生招生简章及专业目录”,赶快进入,可惜没有想像当中那长长的列表,顶多就一两页。啊哈,在最后一行写有“详细内容请在WORD文档下载。” 原来是这样,赶快下载。
打开WORD文件一看,找到电气工程学院,它下面第12号专业,赫然就是“高压直流输电及仿真技术”,导师“牟道槐”。“高压直流输电及仿真技术”这么长的专业名,叫它“高压输变电”太合情合理了。但凡是在大学读过书的人都清楚,科系、专业因名称太长,太学术化,平时人们口头上谈起来都是一个缩写,如,“计算机技术及信息科学”专业,口头上叫“计算机”专业,“原子核科学与应用技术”叫成“核物理”,“工业经济与技术管理”叫成“工经”,所以把“高压直流输电及仿真技术”叫成“高压输变电”太正常不过了。保卫处的联合声明和电气工程学院在网页上动的手脚只能说明一点:欲盖弥彰!可是它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下载的文件里留下了马脚。哈哈!
我走回办公室,正打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同室的小马看我疲惫不堪的脸,说:“哎,老郑,哪儿不舒服吗?”
我说:“昨晚受了凉,有些不太舒服。没事。”
小马接过话:“你干脆给自己放一个小假算了,主任回来,我告诉他一声,反正这一周的活都干完了。”
我说:“那感情好,有事打我的手机。”
我收拾了一下就出了报社门,直奔民航售票处。一看,本市去重庆的航班每日两班,我毫不犹豫买了第二天的机票。
回到家,妻子正等着我。
(待续)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三)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三) xiongxm 周六, 07/26/2003 - 01:34 【正见网2003年07月26日】
一上飞机,未等起飞我就睡着了。
朦胧中,章老师微笑着向我走来,她是我小学的音乐老师。读二年级时有一天,胖胖的王校长领着一位长辫子、大眼睛的年青姑娘走进我们的教室,向大家介绍说:同学们,这是新来的教音乐的小章老师。大家站了起来鼓掌,章老师一下脸通红,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那天章老师穿着淡蓝丝绸小上衣,下面是一条粉红色的长裙,裙裾飘飘,好似仙女下凡一样。当她坐在风琴房开始唱:鱼儿在小河里,庄稼在山坡上……清亮的歌声飘出教室,绕过山梁, 真好听啊,那是五月油菜花开的季节,五月的风真香,那时,我们很淘气,却好听她的话,好喜欢她。
小剑--”是章老师那甜甜的声音在叫我,一下醒来,发现飞机仍在飞行中,懊丧之感油然而生,美梦乍断,就象肚子饿了正接过美味佳肴,还未来得及尝一口就被端走了。“章老师,你在哪里?……”默默地望着窗外的白云,我的心紧缩了一下,赶紧收回思绪,让我回到20年前的那个夏天吧。
大学毕业前一年的那个暑假,我和三个同学结伴而行,坐船从武汉逆长江而行到重庆,与在那个城市读书的几个高中同学聚会,我们一起去了著名的北温泉,爬上了秀丽的缙去山。在农大的夜餐馆豪饮山城啤酒,在西师长长的林荫道上旁若无人地放歌,虽然不是无忧无虑,却也是无牵无挂了,真是至今无法忘怀的体验。后来我们一路又去了川外,西南政法大学,最后一站是重庆大学。
最后一晚我们就在重庆大学,清风明月,嘉陵江畔闪烁的灯火,如银河泻地,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这是山城重庆独有的最著名的夜景。我们这一群人,豪气干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重庆大学的民主湖有过我们青春的脚步,那是一个多么难忘的夏天!
……
空姐通知系上安全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一出机仓,又闷又热。久违了,心里一沉,这将是一个怎样的开始,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走到外面,我要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中年人,是建设机床厂的下岗工人,就住在沙坪坝,闲聊中告诉我不少关于沙坪坝的消息。
我在重大外附近的一条商业街下了车,观察了一下行人,便在大蓬车般的店里买了件得体的深灰色衫衣,同时买了一个包,样品因搁久了看上去已不象新的,这样的装扮使我看起来不象陌生的外省人了。
走过街口,我从学校的侧门进了学校,重大的变化真大,她已不是那个古沉沉的旧大学了,许多新的现代化的大楼平地而起,学生更是今非昔比,原来那种工科大学生的学究味已经被现代时髦的风格所代替。
很容易问上了一个学生带我上了招待所,--松林坡招待所,我们又说又笑进了里面,很快住了下来,填事由时我写--看侄子,这真是绝好氛围,绝好时机。因为我是被一个学生带进来的,一进房间,电话及校内电话薄、市内电话薄一应俱全,我抄写了些有用的人名及号码,赶紧去了图书馆,那里人最集中,最容易碰面, 我的线索将以此为切入点。
我不能告诉我是怎样在这么快的时间不动声色地摸到了线索,我要强调一点的是:在诺大的一个校园,知道科系、姓名,只需最多通过三个人就可以搞到最直接的信息。我的直觉、我的经验、我的判断力绝对绰绰有余,而我的真诚、平凡外表,从不给人以压力。我更要说明的是我得到正义青年们的帮助。
重大民主湖的湖畔餐厅很有特色,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依水而建,十分优雅,就餐的学生也不少。我在夕阳的流光下慢慢和“侄子”饮着山城啤酒,眺望着窗外湖水,在这看似随意的闲谈中,我得到了关于魏星艳个人的信息。
五月的重庆,到处已绿透了,校园里鲜花绽放,漫步校园,仿佛时光倒流,而我早已不是那个踌躇满志的读书郎了。
回到招待所已有些晚,我再次认真研究了一番那两本电话薄,明天的计划已胸有成竹。
第二天七点多钟我便醒了,洗漱了一下,趁去要开水时和招待所值班的聊起来,闲聊之中了解到不少那些当官人的内幕。到上班时间快到时,我回到房间,定了定神,提起电话:““我要找你们所长接电话”,”我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的口吻。
“我是负责昨晚的值班员,所长还没来,有什么事?”对方有点不耐烦。
“我是重大党委书记祝家麟办公室,我校学生魏星艳的情况怎么外泄得这么惨,我们被动之至。”我以更加深沉的责备的口吻。
“我不知道,这里也不好过。”对方说。
“你们怎么还能对她灌食,人命关天,闹起学潮来,我们一个也跑不脱。”我开始有点不痛快了。
“灌食的事我不清楚,她不吃东西总要让她吃一点嘛。”对方悻悻地,突然有些警惕:“我们上面已有交待,一切由沙坪坝610办公室掌握,我不应该能回答你任何问题。”
“你是说魏已不在你们那儿了?她死了吗?火葬场还是医院?”我突然提高音量,气势一下压住了对方。
“不晓得。你找610去,他们管送医院。”对方突然气极败坏。 我趁机挂断了电话。
一切真相大白。白鹤林看守所抓了魏星艳,强行灌食,沙坪坝的610办公室现已直接插手,魏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翻开电话流览了医院,注意到在沙坪坝区只有一家医院规模庞大,占有好大版面--西南医院。我心一机灵,记起来了那年聚会,来了一个朋友的朋友,就是一位西南医院的护士,记得她说过她工作的医院是当地的最大的医院,且是军队的医院。
我马上又拔了一个电话去校长李晓红办公室。
“我叫王一波,国家教委的,我今晚飞抵重庆,请校长接电话。”我的声音傲慢而冷漠。
“请问有什么事找李校长?他上午去市委开会去了。”象是一个办公室秘书之类的声音回答我。
“你知道你校的魏现在情况怎样了?已转移,目前国际舆论极大,教委极不放心,出了人命就麻烦了,李校长……”我未讲完,对方马上就接过话茬,低着嗓音说:“校长今天去市委开会就是研究此事,但我们知道她已脱离生命危险期。”
“是西南医院报告的吗?”我以一种坚决的口吻。
“嗯--,你到了以后再说吧。电话里不是太方便。”……
哼! 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尾巴的时侯, 什么叫“以毒攻毒”, 你们这帮为虎作伥的东西! 我暗自得意了一下。
我赶紧退房,离开重大。我直奔西南医院,要利用这个上午深入虎穴。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四)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四) xiongxm 周一, 07/28/2003 - 01:02 【正见网2003年07月28日】
沙坪坝区的高滩岩,有一座西南地区著名的医院 ─ 解放军第三军医大学附属医院。沙坪坝的610办公室把魏星艳送进西南医院显而易见:一、如果不是生命危险不可能送医院,魏星艳的情况显然非常不乐观;二、急诊一定是就地解决,所以选择了离看守所最近的医院;三、虽然西南医院不是公安系统的医院,但隶属于军队,容易与看守所达成保密协议,掩盖事实。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浑身发紧,心里感到沉重。难道还有更大的黑幕有待揭开?
我走进一幢四层的门诊大楼,一个中年女人问:“挂什么科?”我犹豫了一下,“上午哪个科人要少一些?”“你不懂看病是分科的?”那女人不耐烦的问。“知道,但我有好几种病”我说。对方似乎听明白了,“哦,那你就一次性多挂几个号吧”中年女人建议到。于是我一下挂了三个号,这年头只要你肯交钱好说好商量。
走进第一个诊室,医生看上去瘦小而疲惫,有些机械,我知道这不是我要谈的对象。等他给我做完检查,我问:“医生,消化道损伤归那个科管?”他抬起正在写诊断书的头,毫不理会地说:“普外”。我接着又来一句:“那如果是女性受到性暴力,应该送哪个科呢?”他愣了一下,怀疑的眼睛在薄薄的镜片后注视着我。我忙解释:“我是公安局的,审查的案子有些细节犯人提供的怕拿不太准。”“哦,”他轻轻一声放出一句:“妇产科”。
接着走到第二个诊室,有不少人坐在走廊等,不觉就和人聊起来。一位病人告诉我:这位医生为人诚恳,看病很细心,也很耐心,是难得的好人。我听后有主意了,轮到我时,我一进门见到医生的那一霎那,我心里就知道,就是他了!
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医生,花白的头发,戴着一副略显过时的老花眼镜,中等身材,依旧笔直的腰杆,隐隐地带着那种这些年少见的正直和坦荡,一看便是属于老辈中有修养和学识、有可能在文革中受到过冲击或者迫害的那一类。
我对人的第一眼直觉很准,这一点曾使妻子佩服至极。发现我开始有这种能力是插队的时候,后来在大学期间更是屡试不爽,这种直觉多半来自于天生,也跟这么多年上山下乡、走南闯北的阅历有
关。我和老医生简单的寒喧与交流后,开门见山,用诚恳的目光看著医生:
“医生,我远道而来有急事相求”。
医生:“什么病?”
“我的表妹魏星艳,重大研究生,5月13号被沙坪坝公安分局抓走,关进沙坪坝白鹤林看守所,在看守所两名女犯人扒光了她的衣服,一名警察当众强暴了她,表妹遂以绝食抗议,被强行灌食,生命垂危,下落不明……”我接着说。
话音未落,医生一下站了起来,示意我坐到侧面一个小屋的病床上,拿起了听诊器,走过去将门诊室虚掩着的门关上,然后用震惊而关切的眼光示意我讲下去。
“据校长办公室透露,她现在在西南医院。”我接着:“可是现在消息全部封锁,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医生瞪大了眼,惊愕地望着我。“这是真的,消息确实吗?”
我掏出一张字条:四川郫县九州青曲洒厂,魏明伦(工人),
医生问:“这是谁?”
“表妹的父亲”,我回答说:“你可以现在就拔个电话证明”。
我沉重而严肃地望着老医生的眼睛说:“我刚刚从重大党委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应该是非常确凿的,人是派出所、公安局和610办公室送来的,因为她练法轮功,被公安局从重大抓走。小艳是家里很争气的孩子,各方面都很好,家里都快急疯了。”
老医生听我说完后,在小屋内来回踱步,气愤地说:“这太无法无天了!”然后突然回过头来,郑重地对我说:“那我能为你作点什么?”
听了老医生的话,我有些激动地站起来,紧紧握住老医生的手说:“谢谢!谢谢!我最主要的是查到小艳现在在哪里?我不想给您本人带来任何危险 ……”。
我与这个有正义感的素不相识大夫如是耳语了一番,低声告诉了老医生一个与我联系的办法。
从老医生那里出来,我激动地一个人在大街上走了一站地,感觉这位老医生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助我的,我基本没费力就找到他了,这年头这么正直的人可不多了。
利用等待消息的时间,我试图以找人的名义去妇产科,普外科等走了一下,很难闯进去,直觉发现这里真的已严加防范了。因为科室守门的不是军警,不是公安,而是便衣。
隔天我与老医生在约好的地点见了面,他告诉我说:“我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院内已有很多便衣,有人已知道发生的事,很气愤。”他更凑近我耳朵低声说:“有些人收到了法轮功的传单,是从信件里收到的。”我一听,知道了,纸包不住火,但我们在这里呆太久会有麻烦,尤其可能给他惹麻烦。老医生看出了我的担心,说:“你现在呆这儿也没什么用,如果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好主意,我心头一亮,随即写了一个email地址,告诉他密码和代号,他只需把得到的消息存放进去,这样既安全又简单。
告辞时,我再一次紧握他的手,那一刻我知道他将尽最大努力帮助魏星艳。
离我回去的航班还有几个小时,我找到一家网吧,把所得到的信息况迅速放进了一个电子邮箱,我深知这是“追查国际”急迫等待的:
魏星艳,1997年西南政法大学毕业生,后就职于四川省星球律师事务所,1999年 - 2001年,就职于河南许继集团公司(位于许昌市)。许继集团为较大的电力设备生产企业,在那里她自学了与电力相关的许多知识,2001年考入了重庆大学高压直流输电与仿真技术专业,攻读硕士,其专业是重庆大学的王牌专业之一。和魏星艳同届同专业的同学有20多人,现任导师叫牟道槐,其他指导教师有:周家启、孙洪波、王官洁、熊小伏、蔡德礼、卢继平、陈 刚、刘和平、杨顺昌等。
5月前后,重庆市沙坪坝区610组织大面积抓捕法轮功,先后在西南政法大学、重庆大学抓了数十名法轮功学员,大多是学校的教职员工和学生。 重庆大学保卫处(电话:023-65102654)伙同沙坪坝公安分局于2003年5月13 号逮捕了魏星艳, 将其押于沙坪坝白鹤林看守所(23-65313586),强奸属实,灌食属实。现已被转移至西南医院(待最后查实)。
重庆市沙坪坝区610办公室:023──63755224
重庆市沙坪坝区610政委:虞斌
重庆市沙坪坝区610队长:刘伟, 家庭电话:023──63755335
为了掩盖其罪责,重庆大学已把魏星艳档案和所在的专业封锁;威胁各位老师、学生等,说魏星艳的事“到此为止”,一概不准谈论和打听。“对外一律不承认有魏星艳这个学生,不承认有高压直流输电及仿真技术专业(或高压输变电专业)”。
魏星艳身高1.65米左右,身材好,美丽而善良。
母,黎晓英,四川省内江市资中县双河镇人,现就职于广东省鹤山市雅瑶增兆鞋厂。父,魏明伦,四川郫县九州表曲酒厂工人。
涉案人重庆大学保卫处三人:处长加上俩王姓和梅姓保卫处人员。重庆大学校长、书记,研究生院等在职领导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是:
重庆大学校长:李晓红(023-65102347)
副校长:唐一科,陈德敏,孙才新,罗国源,张四平
重庆大学书记:祝家麟(23-65102314 ),
副书记:赵修渝,郑平生。
重大研究生院院长:方祯云
副院长:郑小林, 刘 东,刘清才
研究生院办公室主任:冯 斌( 023-65111640)
梁 源( 023-65111640)
不到十分钟,我将这一切资料输入并存入了“追查国际”的电子邮箱。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五)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五) xiongxm 周三, 07/30/2003 - 01:15 【正见网2003年07月30日】
我怀着沉重而无奈的心情登上了回家的飞机。遥想当年青春结伴,明月当歌,重庆这个名字曾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个大写意;而这次,那沧桑和忧愤令我感到窒息。
在震耳欲聋的发动机的轰轰声中,飞机离开了跑道升空。我无意之中从窗口俯瞰下面,只见在苍翠的树丛中,有一组大型的雕塑。旁边坐着的人指着那雕塑对我说:“文革时搞的,歌乐山渣滓洞的《红岩》英雄群雕,手法学的苏联的现实主义,现在再要搞这么庞大造型、占这么块地方宣传革命英雄恐怕没戏了”。
一句话提醒了我。那年在重庆为了儿时的那份真诚与敬仰,我们还去了著名的渣滓洞、白公馆,看了许云峰、江姐饱受酷刑的地方。我还清楚记得,当严醉(真名沈醉)使出一切招数让江姐招供都失败了时,突然使出了对女性最残忍的一招:他喝令两个宪兵进来要扒下江姐的衣服。江姐义正严词告诉他们:“你的母亲、妻子、女儿都是女人,你侮辱我就是在侮辱你的母亲、你的妻子、你的女儿!”江姐的大义凛然喝退了那些“国民党暴徒”,这也说明那些人至少还有廉耻之心。相比之下,更显出那些白鹤林看守所的暴徒们是真正的衣冠禽兽!当年国民党时期重庆闹学潮,为了保护学生,重庆大学校长亲自去见蒋介石求情;而今天的重庆大学的校长、书记们为掩盖其罪竟删改学校专业,为流氓警察掩盖罪行,助纣为虐。
渣滓洞里发生过国民党军统、中统警察当众强奸在校女学生的罪恶吗?没有;
渣滓洞里发生过警察向年轻女子强行灌食、插伤其食道、气管的罪恶吗?没有;
白公馆命令过哪个大学为掩盖其本校学生被警察强奸一事而删除专业、信口雌黄吗?没有;
江姐“牺牲”了,仍带着她的清白之身和高呼口号的自由;而重庆大学女研究生魏星艳“消失”了,带着她被当众强暴、被插伤的气管、食道和不能讲话,奄奄一息的青春之躯。这是何等黑暗的一个变异社会,何等扭曲的病态的刽子手们。
魏星艳生死未卜。这又引发另一个我内心无法愈合的伤痛:我敬爱的章老师,我儿时美丽的化身,永远地消失了……
我再一次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年前的经历又一次浮现眼前……
蓝天白云,三月的美国首都华盛顿DC樱花绽放,游人如织。我随同省新闻文化厅组织的访美考查团,第一次踏上了美国的土地。纽约的自由女神、费城的独立宣言记念馆等一系列“考查项目”都已结束,华盛顿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连日的奔波劳累加上时差使我已有些想家了。
参观了白宫、国会山庄后,我们一行人去参观国家航空博物馆。我兴趣盎然,因为小时候也曾经有过探索太空奥秘的梦想,却阴差阳错干起了文字工作,但在80年代我写了不少“太空遨游”一类的科幻小说,赚来的稿费曾为我清贫的学生生活添了些“油水”。
在穿过国会山庄前的大草坪时,我举起了照像机,想把这个博物馆从里到外都拍下来。刚拍完第一张照片,左侧走过来一个看上去60多岁的中国大妈,和蔼地向我打招呼,问我是否知道“法轮功”。我愣了一下,随口说:“知道,据宣传说他们……” 大妈真诚地对我说:“那些都是江政府的造谣宣传,我就是炼法轮功的,你看象他们说的那样吗?”
我望着眼前这位健康善良的长辈,有点儿惭愧了。“你再看看那儿”,大妈手指着旁边一棵大树下,我很吃惊,真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西装革履的金发洋人微闭着双眼盘坐在地,旁边是舒缓祥和的音乐,那份神圣,那份虔诚,那份纯净,象一道光亮划过。我没想到,我意识中的一个如民间的气功一类的玩意儿,在中国已被禁止的东西,居然传到这先进的美国来,还有洋人在炼?!
我的好奇心起来了,决定走过去看看那几块展板。一张展板写着法轮大法弘传世界,我看到了美国国会山庄、埃菲尔铁塔、瑞士联合国广场、台湾的中山公园、加拿大、柏林、伦敦、意大利、富士山下、东南亚各国、中东、北欧、南美……简直是集世界名胜之大全,每一张照片里都有炼法轮的人们,而且什么人种都有,真没想到!……大妈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说:你看,全世界这么多国家,这么多民族的人在炼法轮功。
再往下看是中国,我简直看不下去,天安门广场警察穷凶极恶地打人,这简直是中国人的耻辱,这些身强力壮的汉子在把妇女、老人打翻在地,而那被打的人却毫无反抗,任其撕打,再看下去,是一个大的花环装饰的展板,上面写着自1999年到2002年被迫害致死的法轮功名单,我有些茫然了,一个一个的名字,一张一张的照片排列在花环内,这可能吗?
就在这时,我的血一下子凝固了,我看到了一双熟习的眼睛,在看着我,那是怎样熟习的一种眼神,这不是一种日久天长的熟习,而是在埋在记忆深处抹不掉的东西,一种永远不会随风而逝,生命里不会再重复的东西,天哪!章老师?她怎么会在里面?照片下的名字:章繁书,60岁,省特级教师。再往下,我不敢再读下去。
我感到头晕目眩,好一阵才镇定下来。这时,那个盘坐在地上的西方青年站了起来,带着阳光般的微笑,一字一句用中国话说:“欢-迎-你,我-是-修-炼-法轮大法-的,法轮大法好!”然后又朝着大妈“现-在-我-去-上-班,再见!”。
大妈说:“每天大家都义务轮流来这儿炼功讲真相,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是因为做好人被无辜迫害。也要让人知道法轮功真的是让人身心受益,决不是中国江政府造谣所说的那样。”
我脑子一片空白,匆匆收下了一张光碟,什么也听不进了,我只想赶快证实我的音乐老师是不是真的死了。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六)
〖纪实文学〗“追查国际”在行动─“魏星艳案件”追踪调查(六) xiongxm 周四, 07/31/2003 - 01:04 【正见网2003年07月31日】
以后的经历犹如一场噩梦。
我证实了那张照片上的人真的就是我小学时的音乐老师。她退休后不久炼上了法轮功,几十年的沉疴尽除。99年法轮功被禁止后,她去北京上访,真诚希望用自身的经历告诉政府法轮功不应该被取缔,结果却被当地公安带回,受到从教委到学校的轮番夹攻、胁迫和精神折磨要让她表态放弃法轮功,否则,判劳教。这位三十五年勤勤恳恳的、为学生贡献了一生的老教师,一个说话柔声细语的优雅的女人,在那个时候居然表现出如此坚强的意志,拒绝签字,拒绝当局的要求,结果被判三年劳教。
她进去不到半年,就被折磨的骨瘦如柴。当我调查到她的死因时,我哭了,长久地哭了。据说她进去后因坚持炼功被恶警用电棍电。牢里法轮功们常挨电棍,她们因拒绝看牢里的播放的洗脑电视被惩罚不让睡觉,马步蹲桩,重体力劳动和电棍酷刑(3万伏电压)等等。为了抗议,她们开始绝食,章老师被劳教所认为是带头绝食的,被几个“牢头”按着她强行灌食。狱医阴险狠毒,把灌食的玉米里面放了很多的盐,折磨得她死去活来,惨叫声不绝。紧接着第二次灌食时,用夹钳镐开她的嘴,以示惩罚,当时就镐断了两颗牙齿。第三次,歹徒们一上来就把肮赃的硬管子从鼻孔插进,管子插入气管,然后插进了肺叶,大口鲜血从她口腔鼻孔喷出,窒息而死。
一切真相大白,章教师不可能要去争夺什么党和国家的权力,也不可能“自杀”,更不可能“杀人”,几年来铺天盖的地的宣传,一切都是造谣与诬陷,为的是暴力镇压一群章教师这样的手无寸铁的好人!为什么选择了一个气功竟惨死于狱中。那些凶手们怎能忍心对待这样一个善良的老妇人?这里面还有多少黑幕???
……
好长时间我难以摆脱这桩噩梦,往事潮水般涌进,回想40多年的经历,猛然明白,那个读二年级时的下午,当见到章教师的那个下午,是一生最明亮、温暖的时刻,是她在我幼小的心中播下了一粒光明的种子,那种对美好生命的认同。是她又用那和熙春风般关爱与耐心悄悄让种子发芽。人生如梦,混在这浊世,在封存了的布满尘土的记忆中,竟然还藏着怀揣了一生的珍宝。我明白了,章老师带给了我一种永恒的东西:我不能为之沉默!!
那晚,睡梦中,我又听见了那熟悉的歌曲,“羊群在山坡上,鱼儿在小河里……”我又梦见了章老师,她还是那么年轻、美丽,穿着发亮的闪着光的白衣裙,微笑着走向我,过来牵我的手,身边跟着一群仙女,我又回到了从前,那个7岁的小男孩。
……
妻子开车来机场接我。刚一进车,妻子就急切地问,“怎么样?”
我疲惫的摇了摇头:“沙坪坝白鹤林看守所的强奸犯及知情警察已全部调离原岗位,去了永川监狱,参与抓捕的沙坪坝公安局和610办公室部分人员也被调走了,以避风头。”
“嗯,我还有更坏的消息。”妻子说,“收到一个电子邮件说,重庆大学女生宿舍,有半层楼女生们不知去向,这些人与魏星艳同住一层楼的同半侧。”
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一点也不奇怪,从学校当局发表所谓‘严正声明’否认有魏星艳其人和就读的专业,在网页上删除专业露馅,到否认这一事件,谎越撒越大,漏洞也越大、越多,最后就只好以更愚蠢的方式来掩盖。欲盖弥彰,天网恢恢,重庆大学、沙坪坝白鹤林看守所、公安局和610办公室罪责难逃!”
妻子点了点头。我望着忧心忡忡眼圈黑黑的妻子,想起几天来我们一起承担的压力。
到家进门后,看到可口的饭菜已在桌上,但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为了安慰妻子,我强迫自己吃了一些。
第二天上班前,接到老医生的电子邮件:几天前,急诊室收到公安送来的一名年轻女子,后转入“普外科”。食道、气管呈严重机械性创伤,据说这是她绝食后的第九天,惨绝人寰!尽管监视极严,但大家都知道了她叫魏星艳,重庆大学的研究生。目前暂无生命危险,但生命安全堪忧,因为今天已被转移。保重!
同一天“追查国际”在国际媒体上公布了魏星艳被强奸案调查报告,公布了第一批涉案单位及涉案人员,矢言将进一步追查所有涉嫌此案的罪犯和有关嫌犯,将此案追查到底、将所有罪犯和包庇犯绳之以法。“追查国际”(联系电话:1-617-325-3481,传真:1-617-325-8729 )呼吁所有知情人和广大正义人士提供罪犯线索。
我知道我将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