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网2003年01月05日】
二十八年前的元宵节。母亲骑自行车时被别人撞了一下,我和姐姐因此而提前三个多月来到了人世间。我们刚出生时情况很危急,出生时体重比我轻的姐姐曾一度没有了呼吸。各大医院专家联合会诊,才把我们给救过来了。姐姐在医院里又多住了二十多天,她的头顶上有一个粗粗的针眼,那是在一次抢救时留下的。
爸爸姓岳,妈妈姓花。姐姐便起名花好,而我则叫岳圆。合起来就成了“花好月(岳)圆”。
刚出生的前几个月,我们俩长得一点也不像,姐姐实在是太瘦弱了。
半岁以后,除了父母、姥姥和小姑姑,就没有人能分出我们俩了。从照片看也是一模一样。
四岁时,有一天爸爸带我们去见他的同事,我和姐姐轮番进来,爸爸的同事居然没发现我们是两个孩子,他一直以为爸爸只带了一个孩子过去。
常常在父母介绍了我们后不久,我俩转一个圈,众人又分不清了。那时总有人问:“谁是姐姐?”比我大几分钟的姐姐总是自豪地举起手:“我是。”
童年、少年时代,我和姐姐非常要好、形影不离。母亲曾刻意把我们打扮得一模一样,渐渐的,我们也习惯用一样的物品,做一样的事情。调皮的小男孩欺负姐姐,把她气哭了,我感到就象自己被打了一样,和姐姐一起放声大哭。
我们在学校很有名,除了学习成绩好外,能歌善舞也是原因之一,我们的老师同学都非常喜欢我们。我们在院子里很出名。说起父母的名字有些人可能不怎么想得出来,说起“双胞胎爸妈”或“花好月圆的爹妈”,众人便会恍然大悟。爸爸妈妈也为有我们这样一双女儿感到骄傲,他们的爱好之一是带着乖巧、秀气的我和姐姐走亲访友。
考大学时,我们不小心考到了不同的地方。我去了西安,姐姐去了上海。我们难过得不得了,临别时抱头痛哭。在大学里,我们都非常想念对方,常常给对方写来长长的信。我们每次买什么东西都记得买两份。姐姐常常从上海给我寄衣服过来,因为我们都认为上海的衣服好看。大学期间,我常常为和姐姐的分离伤感。直到有了要好的男朋友天明。当我知道姐姐也有了中意的男朋友时,真是开心极了。
天明第一次看见姐姐时,一下子就迷糊了。尽管他在这之前已经听我讲了很多遍我和姐姐有多么想像,他还是想不出我们有这么像。多年以后,他才对我说,他一直分不清谁是我,谁是姐姐。
大学毕业,我和姐姐都分回了家乡,这样我们又能常在一起了。有一次天明、我、姐姐和她的男朋友到百货公司买衣服。姐姐饶有兴趣地试穿衣服,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拿起一件新衣服试了起来,正在照镜子的时候,猛地听到一个声音:“亲爱的,好了吗?”天明向来是对我直呼其名的。原来姐姐的男朋友也把我认成姐姐了。
天明很聪明,我和姐姐在一起时他从不主动和我答理,以免弄错了。
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元宵节,我们结婚了。元宵节又称东方的情人节,也应了“花好月圆”这句吉言,当然,还是我和姐姐的生日。我们的婚礼在当地最有名的酒店举行,成了没有在当地电视台播放的新闻。我和姐姐选在这一天结婚,爸爸妈妈都感到很高兴,也很体面,一次就把亲朋好友请了,更重要的是,两个女儿都不受委屈。
后来,天明到了加拿大,我也随即出国了。那是我第二次和姐姐分离。我们虽然还是不舍,但是没有大哭。我们都在心里知道,无论走到那里,我们的心总是相连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要是有了什么好东西,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和对方分享。
我们又回复到大学时代的情形,经常写信。不同的是,我们的信没有以前那么长,但频率大多了。因为我们用的是电子邮件。
我和姐姐分享着加拿大生活的点点滴滴,姐姐也和我讲述了她在国内的生活以及那时还在国内的父母的情况。
有一次姐姐谈到母亲练习了一种气功,功效好得不得了。母亲生我和姐姐时落下了严重的月子病,常年疼痛,看了很多医生也不见好转。她的痛苦令我和姐姐很是难过。所以,当得知那种气功非常有效时,我和姐姐都使劲鼓励妈妈好好炼。为此,孝顺的姐姐还陪妈妈去炼,姐姐给我也寄来了一本气功书。
通过妈妈和姐姐,我对这种神奇的功法很有好感,等我把爸爸妈妈接到加拿大后不久,我也加入爸爸妈妈的炼功行列,开始了这种修炼。确实是其乐无穷。我的世界顿时开阔了许多,我和姐姐也有了更加进一步的谈论话题,那是关于宇宙、生命的更广阔的内容。那时,国内炼这种功法的人很多,而且很多都是象我们家这样全家一起炼的;国外也有一些炼功人,大多数是从国内出来留学,又十分热爱中国文化
的年青人。
生活本来就在这种平静而让人满足的感觉中一天一天的过着。直到有一天,我成了公司里大家好奇的目标,公司里从老板到同事都来跟我谈论我所习炼的功法--法轮功,我才知道国内开始禁炼,迫害一步步升级,国外关于法轮功的新闻报导不断,与此同时,国外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法轮功,更多的人因为了解法轮功加入修炼的行列。
父母都忙着向别人介绍法轮功,他们只是时常惦记着姐姐。姐姐在国内经常被有关人员找去谈话,威胁加利诱。 后来,姐姐怀孕了,九个月后生下一个胖胖的小女孩,体重比当初姐姐和我加起来还重。升级当姥姥的妈妈欢喜得一边掉眼泪一边说:“好儿的难怎么总是比圆儿大?一出生就背过气去,现在又生这么大一个大宝宝,不容易哟。”生宝宝是姐姐生命中快乐幸福的一部分。然而,不幸一步步向姐姐走近。宝宝四个月大的时候,姐姐突然失踪了,原来她被骗入了洗脑班。姐夫在家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不知如何是好。宝宝吃不到母乳,一个劲儿地哭,可怜极了。妈妈恨不得马上飞回去找他们要姐姐。
一个月过去了,姐姐没有消息;几个月过去,姐姐还没有消息;半年过去了,姐姐还是没有消息。
这时,海外展开了营救受迫害的中国法轮功学员活动。我带着我和姐姐的合影,走访了很多议员、媒体,甚至到了美国、墨西哥讲述我和姐姐的故事。每个听到我们故事的人没有不感动万分的。他们都表示要伸出援手。我把报纸上对姐姐的有关报导或寄回、或传真到我们的城市,一时大街小巷都在传着这些报导。听说惊动了那里的610办公室。
然而,已经九个月过去了,姐姐还没有获得自由。我象以前一样给姐姐写过许多电邮,不过已经不能寄出去了。因为计算机显示姐姐的邮箱已满。我知道,不放弃修炼是姐姐被继续关押的原因。
新年到了,转眼又是春节,然后就是对我和姐姐来说非常有意义的元宵节了。没有姐姐的日子我是孤独的;在姐姐受难的日子里我是痛苦的。有时候我想,如果姐姐也生活在自由的国度里,那么她和我一样,将是受人欢迎和喜爱的女子,扮演着女儿、姐姐、妻子和母亲的角色;然而,仅仅因为生活在今日的中国,她就丧失自由和权力,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这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一件事啊。
月圆花好,花好月圆。什么时候我才能和姐姐并肩走在一起,听到“月圆花好,花好月圆”时同时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