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纸玫瑰

涤凡


【正见网2002年03月13日】

值得吗?我再一次问自己,值得为一个不懂得珍惜你的人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吗?我要求的过份吗?不!绝不!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孩,所要求的也不过只是一个很平凡但安定的生活,可是这个愿望却不能实现。我的男友阿奇炼法轮功。这没什么不好,在两年前我对于这个从没有过任何意见。我知道这个功法没有什么坏处,也看过一遍《转法轮》,知道这是教人向善,处处事事为别人着想的好功法,如果不是禁止,说不定我也开始炼了。但,被禁止了,本以为阿奇会停止修炼,因为他一向是听从领导的安排的。在单位里,不管安排他做什么工作,他都毫无怨言,即使是很不公平的事情他也从没说过什么。但,这一次,他不仅没有放弃,反而一次又一次地上访、写材料。当然,也一次又一次的被拘留,提审。若不是他所在的单位一再为他担保,他早就被判刑了。作为他的女友,我也被提审过几次,两年来为了他的事情我不止一次的到处奔波,托熟人、找关系。这一次,为了使他能够早出来还帮他写了保证。我自问我没有做错,我只是希望他早点从监狱里出来。只是希望他能够做点表面功夫,在警察面前不要再那么坚定,说个不炼,哪怕他还在家学他的法、炼他的功,我肯定不说什么。但,别说做表面功夫了,今天他知道我替他写了保证后还和我吵了一架。当然,说吵架也有点夸张,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吵,他只是说我不该替他写保证。不该?我不写保证他能出来吗?我愤愤地想。在吼完心中的不满后我就摔门而出,连外衣都忘了穿,虽然现在我被这初春的寒风吹的有点哆嗦,但我也不想回去拿外衣,在他没有放弃法轮功之前我再也不要理他了。我受够了这种时不时被警察骚扰的日子,受够了看别人嘴脸的日子。

“孩子,拿朵花吧。”一个温暖的声音穿透我愤恨的思想。抬起头,看到一个大约七十多岁的老先生,满头的银丝、笔挺的西服,一脸的正气,手里还拿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对了!今天是2月14日,情人节,本打算和阿奇在一起度过的,现在――不想他了,再也不要想他了!在心中我再一次告诉自己。

“孩子,拿朵花吧。”见我不说话,老先生再一次开口。“啊?”我吃惊地看着他,原来这老先生是卖花的呀,刚才没反映过来他说什么,看见他抱着这么一大束玫瑰还以为这老先生思想新潮,也学年轻人追寻浪漫,现在――我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儿女不孝的画面。“多少钱?”我一边翻口袋一边问。即使现在的我并不需要玫瑰,但,我怎么忍心拒绝这老人。“不要钱。”说着,老人拿出一朵玫瑰递给我。“不要钱?”我茫然的接过。“这是假的?”拿到手里的一瞬间,我忍不住自己的惊讶。说完后我立刻就后悔了。“是假的,纸做的,不过里面却是真相。”好在老人并不介意,仍是温温和和的。“真相?”我疑惑地看这手中的玫瑰。看到那火红色的纸上,布满了金色的字,最外层的花瓣上的字比较大一点。“法、轮、大、法、好”--我沿着花瓣上的字一个个的念出声。“你是大法弟子?”在我脑海中只有象阿奇这样的大法弟子才有可能写这样的字。谁知老人却摇摇头。“不、我不是。我妻子是。”“您居然不反对?”我惊讶极了。我只是阿奇的女友,公安、片警、610办公室的人还经常光顾我家。而他的妻子是大法弟子,可想而知找他麻烦的人更多,而他居然还帮他妻子的忙?“反对?我为什么要反对?”老人看起来比我还惊讶。“是这样的。”我舔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有一个朋友,是我的男朋友,他也炼法轮功。本来我们都准备结婚了,但,国家取缔了法轮功。而他还一直很坚定。所以――我们的婚事就一直地放着。这两年来,我已被整得很烦,经常有人找我们的麻烦。前几天,他又一次被送进监狱,我找了好多关系,花了5000元又帮他写了‘保证书’才把他保出来,但他居然说我不该帮他写保证。我、我要求的不高,我也没叫他放弃修炼,只是希望他能做一些表面的功夫,我只想有一个安定的生活。”

“你的男友人怎么样?”老人静静的听我说完开口。“人?很好呀!”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对于这一点我是相当肯定的,我和阿奇已认识五年,这五年中身边有多少朋友的男友或喜新厌旧、或脾气暴躁。唯有阿奇不仅对我感情专一,还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对我的父母、对任何人都是那样的温和、友善,所有的朋友都说我捡到了宝,要我好好珍惜。

“那么,是法轮功教他做一个坏人吗?”“当然不是!”怎么说我也看了一遍《转法轮》里面,虽说理解不深,也知道是教人做好的。“那么,你替他写保证,是保证什么?保证不做一个好人吗?”“嗯?保证、保证不上北京、不发传单----”我有点语塞。“他们上北京是为了什么?发传单又是为了什么?他们是去闹事吗?”“不是----我知道他们是想说明真相,是想让别人知道他们被冤枉了。但,他们可以等呀,等到时机成熟、等到――”

“唉――”老人叹了一口气。“我在文革时曾被打成右派,”老人悠悠地开口“那时侯,我是一名大学讲师,前一天我还是受学生们尊敬的导师,第二天我就成了‘臭老九’,我被拉去游街、被我的学生吐痰。我做错了什么?只是把西方国家的一些文学常识讲给了学生,就这一个理由我成了反革命,成了资本主义的尾巴。三五不时的就被自己的学生拉出去批斗,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一句公道话。当时的中国,不仅是我,所有的教师都是‘臭老九’,西方国家的一切东西都是有毒的,在那个到处都布满了白色恐怖的年代,没有几个人敢站出来说上一句公道话。是的,大多数的人民都听了那几个所谓可以代表党的人的话,但,带来的是什么?我们国家损失了最最宝贵的十年,当别人都进入了小康水平,我们还在和饥饿搏斗。而今天,如果一个人连做好人的权利都没有,连说真话的权利都没有,你可曾想过后果?”

说到这儿,老人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而我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是呀,如果做好人是错的,那么什么是对的?如果善良被打压下去,我们还剩下什么?我,不敢往下想了。“你让他们等?等到什么时候?如果当时抗日战争的时候我们等了,今天的中国是什么样儿?而,做一做表面功夫?如果做好人都要藏着、躲着,你觉得正常吗?什么是真正的为国家负责、为后代负责?你想有一个安定的生活,难道委曲求全就会有了吗?难道做一做表面功夫就会有了吗?安定的生活?什么是安定的生活?只有当整个社会大多数人都是好人的情况下,社会才会稳定,而人民也才有安定的生活呀。你是一个好孩子,我相信你会有正确的选择的。”说完,老人抱着那一大束玫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为自己脸红。低头看着手中的玫瑰,那红色的纸面上的每个字好像都会发光。又一阵风吹来,我闻到了一阵清香,不是满街那代表爱情的玫瑰的味道,而是我手中这朵有着真相的纸玫瑰传出来的,在满是玫瑰味道的街道上,这香气是如此的淡雅、如此的脱俗!

抬起头,对着灿烂但不温暖的阳光我抿嘴一笑。情人节!我怎能让它虚度?现在,我要去找阿奇,要那些他以前一再让我看而我却拒绝的真相材料,即使没有折成玫瑰,我相信,那也是美丽的、也是飘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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