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网2009年03月08日】
退党大潮一浪高过一浪,我在亲朋好友中,在茫茫人每中寻找着有缘人。一个明媚的早晨,静静的林荫道上,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欣然退出邪恶组识,跳着蹦着向道路的深处走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儿时的一个小伙伴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总想去给她讲真相。那是我接受启蒙教育时的同桌,是个又文静又漂亮的小姑娘,她的名字叫玉洁。娃娃头下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晴,鼻梁高高,在稍高的脸庞上镶嵌着两个小酒窝。圆圆的小嘴微微上翘。课余时间小朋友们都拍皮球、踢键子,她却站在墙跟下把手背在花裙子后面笑咪咪的看着同学们。看一会就用纸折叠小动物还有小衣服、小帆船什么的,大家都喜欢,她总把最满意的送给我。
我俩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一起做作业,一起到她家的花园里看花,一起到我家菜园里摘菜……在这水乡小镇,在美丽的校园里,过着幸福的童年。
谁知,刚刚升入小学二年级,一个星期天我去找她,刚一出门,大街上敲着锣,喊着嚷着过来一群人,中间围着一个戴白尖帽子的。我赶快挤上前,一看,啊?爷爷,小洁的爷爷!这是怎么回事?给老人画的满脸白一道子黑一道子的,喊着我听不懂的口号。有人还踢他脚,打他的背。我飞快的往她家跑,当我远远的望见那个黑漆大门时一下停住了。门口站着一个穿灰衣服,手里举着枪的人。从门里面出来许多镇上的人,有扛粮食的,有背包袱的,有拿家具的……我凑上前去,想找到小洁。拿东西的人群叫喊着,拥挤着,差点把我挤倒。这时我们班的两个男同学叫我快回家。
一个大声告诉我:“她们家被扫地出门了。”
“什么叫扫地出门?”
他说:“我也不知道。”
“小洁呢?”
“全家给撵到镇北道边上去了。”
我飞快的往北跑。到路边已看到哪个废弃的小茅草屋前,婶婶在几快砖搭的洞洞里点着火,上面有个锅。稻草是湿的,点不着,弯下腰用力吹,蓬乱的头发,满脸是灰。我往茅屋的炕上一望,两个小弟弟蜷在墙角,吓的睁大眼睛。
我小声叫了一声“婶婶”,她抬头一看是我,慌忙说:“孩子,你怎么来了?快走。”
“我找小洁。”
“不用找,你快别在这呆了。”说着站起来推我走。
我望着她,这哪里是原来的婶婶哪!她教我俩‘清明时节雨纷纷’时和蔼可亲的样子哪去了?她给我俩拿糖果时的微笑怎么一点都没了。她脸白的让人害怕。
这时小洁提着一蓝野菜回来了。她满脸污垢,脚上泥泞。
我迎上前去:“小洁!”她不理我,也不说话,呆呆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拉拉她,她哭了。噢,扫地出门,谁把她扫地出来了?
婶婶看我不走,把我推出好远,伤心的流着泪:“好孩子,不要再来了。”
我又急速的跑到小洁跟前,把奶奶给的零花钱塞在她的手里,再也不敢回头的往家走。
儿时一别就是几十年,我随家到另一个地方上学,但一直都在想念着她,询问着她的消息,听说她上了中学,又考入了省立高中,可终于因为家庭出身,尽管成绩优异还是落榜了。
“文革”后期,她无奈地与一个根正苗红的农民结了婚。幸运的是这次终于听到了她居住的准确村名。说来也巧,我要到那个地区办事,尽管相隔百里,我也要找到她。
几经周折我终于来到了水乡的一个偏僻小村。越过小石桥敲响了一个当地标准的农式小木门。一个老年妇人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透过那岁月的雕琢终于看到依然可见的一对酒窝。
我抓住了她的双手:“小洁,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上下大量着我,“哟!怎么会是你?这可是不敢想的事。”她脸上的笑容仍留有儿时的影子。
她把我领進还算宽敞的院子,房间也很整洁,家里人都出去了,我们坐定,她给我泡上了茶:“真没想到你能来。这么多年大家都是怎么过来的?”
我看着她那衰老、憔悴的脸,心升几分酸楚,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生怕哪句话刺痛她的心。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突然听她感慨的说:“人生真是一场梦啊!我们都是近七十岁的人了。”没等我搭话,她接着说:“你的情况我都知道。”
我不解的看着她。
“我一直都在老家打听你的消息”
她平静的看着我:“你比我幸运多了。”
“我们都做了一场梦,现在该醒了。”
她坚定的:“不,我醒不了,还是长醉不醒吧!”
我赶紧说:“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她拉长了声音:“你是一帆风顺的人,想象不到我是怎么过来的。”她目光呆滞,陷入沉思。
我不知道该问下去,还是把话题叉开好。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这么多年没见面,我时常想起你,因为我俩同桌的那短暂的时光,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我点点头,一下子回到六十年前的那一幕幕。
“你走后,我的小学是在同学躲避中孤独度过的。上中学时,远离家乡做生意的爸爸在公司合营时不明不白的去世了。妈妈下定了决心东挪西借供我上完了中学。谁知毕业考试全班第一,亲戚朋友都来我家,凑来了粮食和现金。弟弟说他学习不好,帮妈妈干活,让姐姐上学。
她眼里闪出了泪花。
“我在省城上高中,那时咱们不正赶上哪个三年灾害吗?妈妈饿的全身浮肿,起不来炕了,两个弟弟在房子后面种了点豆角、南瓜。让人知道了,把我妈从炕上揪起来到大队批斗,那些贫下中农说:“恶霸地主要反攻倒算,攻击社会主义制度,想走资本主义”。我妈从此瘫痪在床。
好不容易念完高中,高考分数再高,政审也通不过,只有回村,天天看人家白眼干农活。‘文革’期间差点当地主阶级的孝子孝孙挨批斗。妈妈含恨死去。
我赶忙插话:“这都是恶党害的我们,是它邪恶的本质。几十年杀了我们八千万同胞。”
“这么多?”
“你经历的就有三代呀!爷爷是斗死的,爸爸是逼死的,妈妈是饿死的。”
她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我不打搅她,她突然抬起头!“看我这人,刚见面怎么就说起这些事儿了。满肚子苦水都想倒给你。”
“我们不能总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必须解脱出来,不要再做噩梦,寻找真正的人生。”
她听了脸上有了笑容:“我找到了,前几年我就皈依了佛门。”说着拿出居士证:“我早晚上香。”
她又自豪的:“我还有一个小池塘,没事就去那里,念经看书。”
“你觉得这样生活就平静了?”
她望着我,脸上露出苦涩,“我知道你不愿涉及我的婚后生活”,她信心十足的,“告诉你吧,这是最好的解脱办法。咱俩的友谊最纯真,不瞒你说。我表姨怕我老受共产党的气,六七年在这个小村给我找了一个真正根正苗红的只上过一年初中的老实农民。什么前途,什么工作我都不想了,那时我机械的伺候着公婆、丈夫,好在那个没完没了的阶级斗争不再闯入我的生活。后来我竟然还有了一对儿女。现在又有了孙子。八九年又当了教师,什么都不想了,一心向佛。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心里只想怎样把话题引到真相上来,就说:“我们应该寻求真正的人生。”
“真正的人生?你找到了吗?我上哪去找?”
“你也能找到。你应该知道有个法轮功吧,太神奇了,他就能改变我们的整个人生,我炼了十多年,深有体会。”
她听了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你炼法轮功了?”她脸上露出了惊恐。
“是啊!”
“你不怕呀?我们这村有两个炼法轮功的,一个三十多岁女的,在劳教所一个星期就给打死了,孩子刚五岁,婆婆眼都哭瞎了。另一个五十多岁的男的,平白无故判了六年。”
“那是江氏集团搞的迫害,炼法轮功的都是好人。你知道这功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她趴在我耳边悄声说:“我知道这功好,我也有《转法轮》那本神书,全看了,怕家里人知道,我给藏在那了。”她指指房顶。
“我现在念佛,家里、外头没人管。”又神秘的:“你非要炼就在家偷着炼,他们往死里整人,真可怕。”
我告诉她:“现在全世界有八十多个国家一亿人在炼,就中国大陆遭迫害,邪党坏事做绝必遭恶报,世人都在觉醒。我这还有一本好书你看看,你有必要深刻的理解。”就从包里掏出《九评》。
她连看都不看忙塞回我的包里。“你的礼品我都感谢,惟独这个我不要。”
“你自己看,别人不知道,看完再给我,不用怕。”
她却说:“我本来就信这个法轮功,看了你的书我怕更信了。怎么办。”
我吃了一惊,这叫什么话,急切的说:“那是天大的好事,你的福分太大了。”
她着急的:“你不知道,这些年的斗斗斗,我的精神都快崩溃了,什么都承受不了,是我的心承受不住。我几十年都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老了就求个平安吧。”
我的心象压上了一快大石头。
她看我痛苦的样子,她拉起我的手:“这么跟你说吧,这些年我不敢大声说话,不敢穿一件好衣服,不敢一个人上省城……”
她在沉痛的诉说着,我的心在沉沉的紧缩。
这个恶党的黑手,这个恶魔的黑影已把我儿时那个纯真可爱的小伙伴逼成这个样子,我仿佛看见她被这个魔爪压在一个墙角里,却不敢挣脱了。
“请你原谅我,千万别不高兴。”
我看着她:“我们几十年见一次面怎么能不高兴呢?”
我退了一步想:“这样吧,我们先保命吧,把你的少年队跟神佛退了。”
“退它干什么?都快七十的人了。”
我有点急:“是保命!我连那个党都退了。”
“这就保命了?”
“对呀!”
“你退党才能保命,我那个党员不用退,退个队也能保命?”
“你也入党啦?”
“入了。”
“我听咱们同学说,团员都不批你怎么就入党了呢?”
“真入了。我不敢不入啊!”
我睁大了眼睛。
“说起来都是笑话,我当了教师以后,全身心的扑在孩子身上,教低年级识字的时候,在教学方法上创出了点成绩,得到学生、家长的赞扬,当了县市级模范教师,去了省城又去北京开了会。回来后,校长找我,突然让我写入党申请书,说支部大会都通过了,填个表就宣誓。我说,连团都没入过,又没写过入党申请书,怎么能入党呢?再说我家庭情况你们也知道,他却说党这么相信你,你怎么不相信党啊。别忘了,是党救了你,把一个农民转成了人民教师。党对你“恩重如山”哪!我回家的路上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恩重如山”,“恩重如山”…回家大哭了一场。
我愕然了。
坚定的跟她说:“那咱们把它退了吧!”
她向后退了一步:“我敢吗?又该挨整了。”
“用别名,没危险。”
“你为我好,你别逼我了,我精神上承受不住。我天天得做噩梦。”
她转移话题:“咱们吃饭吧。”
我哪有心思吃饭哪,急中生智,“那就先别退,我这有个MP3,你听听歌总行吧!”
她点点头。
“我这还有个咱们华人在外国演的新年晚会节目,都是唱歌跳舞的。”
她接过去:“我一定好好看。”又拉着我,“你今天一定不能走。”
“过些天我一定会再来。”
过了一个月我又去了她家。
她喜笑颜开,刚進屋还未坐定,她急忙拿出光碟:“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东西,人家这是神韵啊!我自己看第一遍,就不停的流泪。我感觉是真神引领我去了佛国世界,在给我讲真经,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我看到了光明。我们全家都看了三遍了。他们说《神韵》真神。你那个MP3也送我吧,我做饭、洗衣都带着听,上回那个《九评》快给我,她接过仔细收好,然后拉着我:“走,咱俩去我那小池塘。”
这时她老伴从屋里出来:“人家刚進屋也不让人家喝水,也不说给做饭,说走就走。”
她看了老头一眼:“真是的,我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老伴说:“行了,你们走吧,我买好吃的给送过去。”
我俩划上了小船,驶过小河,向池塘划去。
她的小池塘生长着红莲、睡莲,还有茨菰、水葫芦。不时的有几条小鱼游过来。
她高兴的说:“人生的噩梦已经做完了,我的心已跳出这窄小的田地,我真的看到了美好的人生。我要牢记法轮大法好,我也要按真、善、忍去做好人。”
我轻轻的对她说:“你得救了,你真的挣脱了枷锁,有了光明的未来。我用一首小诗祝福你!”
我儿时的小伙伴,
可曾记得你赠我那漂亮的小帆船?
放入清澈的小河,
不让它搁浅,
因为船上满载我俩童年的梦幻。
我儿时的小伙伴,
可曾想过人生旅途为何如此艰险?
每走一步都会尝遍苦辣酸甜?
因为那是轮回转世中业债要还。
我儿时的小伙伴,
可曾感到我已挣脱了千年的羁绊。
坐上了万载难逢的金色法船?
让我挽起你的双臂同向神的彼岸。
她静静的听着,两行热泪已流过面颊。
“玉洁,你就用冰清这个名字永远离开邪恶,走向光明的未来吧。”
她深深的点着头。用力划着双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