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网2003年06月17日】
一个夏天的早晨,一只癞蛤蟆蹲在湖边,肚皮一鼓一鼓地喘着气,两个凸起的无神的眼睛望着湖里嬉戏的邻居们。
花鸭一家上个月才添了丁,六只毛绒绒的小家伙跟在父母后面游得挺欢;鸳鸯夫妇像往常一样,安静沉稳地滑动着水,形影不离;大雁们有的在岸边踱步觅食,有的在草地上卧着休息。最引人注目的是天鹅一家,天鹅夫妇和两个接近成年的孩子,他们个个都有着修长的脖颈,雪白的羽毛,婀娜多姿的体态,不论是引颈舒展,还是埋头清理羽毛,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那么气质高雅,仪态万方。几乎每个游人走过这里,都要情不自禁地赞叹:“多美的天鹅啊!”
“哼,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癞蛤蟆最不愿人们夸赞天鹅,“不就是脖子长点儿,羽毛白点儿?让我长成这样我还不干呢!人是多么没有品味呀,竟然没有注意到我,我会唱歌,还有……对了,最重要的是,我是四条腿,哼,连进化论都不懂!” 说完,用它那无神的凸眼愤愤地又望了一眼天鹅们,拖着笨重的身子,慢慢地往住所爬。
它路过花鸭门前时,看见一盆水把路挡住了一点儿,顿时火上来了:“天鹅臭美,你鸭子也想挡道?” 它走到盆边,使足力气拼命蹦,一下,两下,三下……“咚!” 终于蹦入水盆中,它游了几下,把身子靠在盆边,蹭了蹭多年没好好清洗过的癞皮,然后跳出来,慢悠悠地爬去了。
夜幕降临了,癞蛤蟆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惊醒了。只听见花鸭爸爸厉声嚷着:“你这妈妈怎么当的?给孩子们留的水怎么这么脏?天哪,还有一股奇臭的怪味儿!” 花鸭妈妈高声回道:“没看见我这么忙吗?要同时照顾六个孩子,你当爸爸的不能帮一把吗?临走前这水明明是干净的嘛!” 黑暗中,癞蛤蟆窃笑着。突然间它的凸眼翻了两翻,又生出一计。它从住所出来,爬向花鸭家。
花鸭夫妇仍在吵着,突然看见癞蛤蟆探头进来,吓了一跳,住了嘴。“癞大哥,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花鸭爸爸打量着癞蛤蟆。“我听见你们的争吵了,唉,本不想来的,” 癞蛤蟆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可是眼看你们好好的日子给搅了,于心不忍哪!谁让咱们是近邻来着。” 花鸭妈妈疑惑地望着这位“近邻” ,勾起了她的一段不愉快的往事。两年前,她与丈夫正度新婚蜜月,这位“近邻” 用他可恶的大嘴巴到处造谣,说她不是正宗花鸭家族成员,而是旁系杂交的品种,弄得花鸭爸爸差点儿和她“拜拜” ,幸亏天鹅大嫂出面调解请人帮忙调查,开了一张血统证书,才算了事。
忽然一声“大妹子” 使花鸭妈妈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大妹子!” 癞蛤蟆又亲切地喊了一声,“鸭老弟,千万别错怪大妹子,这水怎么脏的,我亲眼所见,是天……” 它警惕地望望门外,“是你们的天鹅大哥站在盆中洗脚来着!” “是吗?” 花鸭两口子异口同声地问。“唉,你们和天鹅是朋友,他们对你们够手下留情的了。” 癞蛤蟆看看这对渐渐上钩的鱼,心里暗自好笑,“据我所知,他们有霸占鸳鸯夫妇安乐窝的企图,还有赶走大雁群的野心呢!” “不会吧?” 花鸭妈妈不解地眨着眼睛,“鸳鸯夫妇的安乐窝那么小,他们根本进不去呀!” “糟了,” 癞蛤蟆心里“咯噔”一下,“我怎么忘了这碴儿了?” 但它凸眼一转,立即答道:“他们占窝是假,其实还不是想赶人家走嘛!” 看看花鸭两口子将信将疑的神情,癞蛤蟆说:“总之,有人扰乱秩序,想称王称霸,大家都留点儿神!” 说完退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花鸭夫妇带着孩子们先来到鸳鸯夫妇的安乐窝前,悄悄地把昨夜癞蛤蟆的话告诉了他们。鸳鸯大哥听后,大笑:“哈哈哈,这位癞先生又闲得难受了!我们在这儿住这么多年了,谁什么样还不清楚吗?‘贼喊捉贼’ 是这位癞先生的惯用手法了。天鹅夫妇待人真诚,宽厚,心地善良,绝对不可能去害别人的。”鸳鸯大嫂说:“倒是这位老癞,从来见不得别人比它强,谁人缘好,它也气,谁漂亮,它也气,谁家夫妻感情好,它也气。那不前些年它看我和你大哥感情好,就到处造谣说,天鹅大哥看上我了,亏得你大哥和天鹅大哥是信得过的好兄弟,要不然,我们的家庭早被这老癞给拆了。” 鸳鸯大哥说:“你们还年轻,缺乏经验,以后多观察,多思考,就不会轻易被骗了。”
在花鸭一家去湖边的路上,他们碰见了大雁群也往湖边走。为首的雁队长对他们说:“你们听说了吗?天鹅一家明天就要迁居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他似乎没看到花鸭两口子吃惊的表情,接着说:“多么和平善良的天鹅一家呀!我们每年飞到这里,都得到他们的无私帮助。我弟弟腿伤了,也多亏他们精心照顾,才很快复元了。明年再来,就见不到他们了。唉……” 忽然听见大雁群中有嘤嘤的呜咽声,原来是最年幼的雁小妹,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他们没走,我已经开始想念他们了。”
在上午湖中嘻戏时,大家没有看到天鹅一家,可能他们在忙于打点行装。他们要走了,每个人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花鸭妈妈对丈夫说:“我们险些听信了那个癞蛤蟆的鬼话,错怪了好人。” 说着,眼泪快掉下来了。花鸭爸爸说:“不要难过,吃一堑长一智嘛。” “唉,别说了。” 花鸭妈妈说,“对我来说,这已不是第一次了,我也太……” 花鸭爸爸安慰说:“不要太自责了,俗语说:好人不知道坏人怎么坏。这只能说明你太单纯,善良了。” 花鸭妈妈迷惘地说:“是吗?” 像是在问丈夫,又像是在问自己。
清晨,霞光万道。在湖边,天鹅一家在左邻右舍和大雁群的一片“再见” 声中腾空而起,从容优美地扑打着雪白色的翅膀,缓缓地飞向远方。
癞蛤蟆在草丛中看着这告别的一幕,幸灾乐祸地想:“哎呀,他们可走了,除去了我心头一大患。” 它看着天鹅们远去的身影,似仍不解心头之恨:“哼,不就有一对破翅膀吗?好像谁多希罕似的。我就不信,我的腿还不如你的翅膀好使……” 说着,使出吃奶的劲儿,奋力一跳,“扑” 的一声,四脚朝天重重地落在地上,像泄了气的湿皮球。
一对年轻的夫妇牵着一个小孩路过这里,小孩说:“我要看天鹅,天鹅呢?” 爸爸说:“天鹅飞走了。” 小孩看见肚皮朝天的癞蛤蟆,问:“这是什么?这么丑。” 妈妈一把抱起他,把他的头转向别处,说:“别看这个,太恶心,晚上睡觉会做恶梦的。”
他们走了。只见癞蛤蟆仍在那里,四爪无力地在空中乱划着,两只无神的凸眼不甘心地四处张望,黄黄的大肚皮一鼓一鼓,发出“咕咕” 的嘟囔声,似乎在表达着它对善良美好事物的仇恨,和对大势已去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