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自传:穿越生死(十六)

-冤狱.迫害.流亡纪实
王玉芝


【正见网2004年08月28日】


第十六章 国际营救

三進香港

我第一次到香港是在一九九九年底,目地是在移民加拿大之前,考察一番。一九九九年,我得到了去加拿大考察一年的签证。然而我带着孩子在香港住了七天之后,就返回中国。因为那时候对法轮功的迫害已经开始。我一次次的扪心自问:大法正在蒙难,学员正在受迫害,难道我就这样一走了事吗?对信仰“真善忍”的好人的迫害,是全中国人的不幸。有多少的法轮功学员被各地警察抓捕?有多少的劳教所对法轮功学员使用酷刑?强权利用谎言和欺骗,把人心中最美好的东西压抑甚至剥夺,在无辜人们的心中播撒仇恨。这么严重的迫害,社会上却好像浑然不觉。在香港的报纸上看不到对法轮功正面的报导,甚至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虚假的社会繁荣的表象下,一幕幕践踏人权、践踏信仰自由的丑剧正在发生。良知不允许我就这样走,我哪里也不能去。我回中国后就去北京上访,然后被押回哈尔滨。之后因为印刷真象资料又被抓捕。

我第二次去香港,是在二○○一年四月。我带着无人照管的儿子取道香港,然后去了阿联酋(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母亲和亲属苦苦劝我离开中国那个是非之地。家里人知道我被通缉,万幸的是没被抓到。意想不到的是我竟能在被通缉的情况下自如出入国门,并没有遇到一点麻烦。亲属都希望我到达阿联酋后,再从那里转去加拿大。我带着孩子到了阿拉伯,全家人都为我的安全而高兴。一个月过去了,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去加拿大的消息,却看到在阿拉伯的电视里居然也播放着诬蔑法轮功的谎言。来到国外后,我才知道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暴君,都没有像江xx一样大的权力。他操控着如此庞大的宣传机器动用中共的报纸、电视、电台、互联网等媒体覆盖全球,向全世界传播着漫天的谎言与仇恨。“天安门自焚”骗局、精神病患者“傅怡彬京城血案”,我在中国大陆看到了,在香港看到了,竟然在阿联酋也看到了。也许在美国、在台湾都能看到,我还能往哪里去?

我下决心回中国!我要制作真象光碟!要告诉世人真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待下去。临走时母亲、妹妹阻拦我,孩子又哭又闹,怕我再也去不成加拿大。他们很失望,谁都清楚回中国面临的将是什么样的浩劫。家人跟我闹翻了,孩子的哭泣使我心碎,我的心翻腾不已,谁愿意让家人如此担心牵挂?

回国时路经香港,我无心欣赏香港的繁华。我心系故土,无论如何也无法就这样离开故乡,因为那儿正绑着人们解不开的谜。尽管大批的法轮功学员北京上访,风雨无阻的讲清真象,人们仍在无知中迷惘。我知道中国人被迷惑太深:电视、电台、报纸,他们散播种种巨大的谎言与仇恨,在中国的上空笼罩着,将人们的思维紧紧的束缚。而这种束缚,正有待我们伸手解开。

我带着孩子到了香港,正赶上前中国国家主席江xx到香港参加一个经济会议。香港正举办盛大的游行示威,有民运人士、藏人,还有法轮功的队伍。我没有参加游行,却穿过大街小巷去购买电脑配件与光碟。商家都以为我是搞电脑批发的商人,全以最低的价格批给我。我购买了一大车电脑的硬体,车主也应允帮我运回中国。我那时只有一个念头:要把“天安门自焚”的骗局制作成影视光碟大量散发,才能更好的揭露邪恶的谎言,让全中国人都知道江氏流氓集团的卑鄙和无耻!

满载着希望,我带着一车五万张光碟回到了中国。我不知哪来的这么大胆子,不但一次交清货款,连合同都有鉴定人。于是几家工厂连夜制作,赶工完成。卖给我货物的商家都很吃惊,我仅是一个弱女子,而且是第一次同他们打交道,他们就这样的帮我。

那时候正是春天,南方已经很温暖。我一路赶回哈尔滨,北方还春寒料峭。我知道家乡的人们需要我们来告诉这场迫害的真象,尽管当时的生活条件很艰苦,住得非常简陋,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但我们的心是热的,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同修们已经陆续的走出来,到公园、商店以及居民楼道,往信箱里投真象传单和光碟,人们逐渐的清醒过来。两个月以后我被抓捕,那天早晨,我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检查了一下印刷机的记数器,数位已经到了极限,数百万张传单把真象带给了哈尔滨市人民以及南方的大城市。我从头到脚把身体洗干净,换上连衣裙,准备去银行把余款取出来,帮助有困难的同修做真象传单,没想到竟落入魔掌。

在纷扬的思绪中,飞机缓缓降落在香港新机场,这是第三次来香港,没人知道我因为躲避江氏流氓集团的疯狂迫害而逃到这里。这天是二○○二年的六月一日,这次不同以往的是,我将从此远离邪恶的迫害,与我的亲人团聚。当我告诉家人已经到了香港时,他们都为我捏一把冷汗。亲人们一直在盼望我归来,终于盼到了。我上一次返回中国,最后被抓捕而几近死亡的经历,对亲人们的打击太大了。他们有的怨恨,有的同情。当初好多人劝我离开中国,因为我已经被迫流离失所。家人非常着急,一直劝我等移民纸一到就先去加拿大,等自己安全了再说。但是当时有许多大法弟子被抓,我要做的事情太多,实在走不开。二○○一年七月十四日,我们全家终于得到加拿大移民局签发的永久居民签证,二○○一年七月十六日我被抓,仅仅差两天,可是当时家里人找不到我,非常着急,我流离失所的到处奔波,也顾不上移民的事情。很多精進弟子被抓,落到我肩上的责任更加重大。那时每天都要忙到凌晨一、二点才睡觉,整理明慧网的文章、传单等,早晨六点多起来学法,然后再投入到繁忙的一天中去。

在阿联酋经历千钧一发之际

终于到了阿联酋,在入境时却有了麻烦。在阿联酋机场,移民局拒绝我的入关。我心里琢磨着,这是个什么国家,难道是我的护照和邀请信有问题吗?我抬头看到母亲和妹妹在楼上的接待处和我招手,他们已经等了很久。移民局的官员把我带走,我猜想可能是我的名字已经被暴露。我立即倒退几步喊母亲和妹妹:“我被扣押了,他们不让我入境!快帮我找一个翻译和律师。”那时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

我被扣在飞机场整整三天。我每天背法、炼功,晚上只能蜷曲着身子在机场的椅子上打盹。我的行李被扣下了,身上只穿着单衣。没想到逃亡到别的国家后,处境依然这么艰难。我的身体突然间感到非常难受,胸部疼痛如刀绞。我喘着粗气,身体像被一个巨大的物体压在胸口上一般,连咳嗽都不行。加上机场的冷气很强,冻得我直打哆嗦。我细细想了一下,从我修炼一直到我最困难的时期,也没有经历过这种状态,怎么会这么巧?我意识到接踵而来的这么多磨难,主要目地是要削弱我的意志。保持着正念使我走过了生死的考验,也能使我走过这些魔难。过了二个小时以后,疼痛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我开始炼功。

第二天,移民官员把我找去,告诉我如果两天之内找不到保人或律师解决签证的问题,他们就必须把我遣返中国。我的签证没有任何问题,是电脑记录出了问题。我的心里很平静,依然炼功和静坐。我想既然来了就绝不会被遣返。我的亲属极力帮我寻找律师,律师也在想办法。亲属急坏了,终于,仅仅差两个小时就到了第三天,妹妹带着保人和律师与移民官交涉后,我進入了阿联酋。母亲看到久别的我比以前更年轻了,非常高兴。她欣慰的拽着我的手。妹妹的表情也已不是在万家医院里那样痛苦的样子,他们的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因为不愿放弃自己的信仰,我在中国被非法监禁三次。二○○一年七月,我们全家得到了加拿大移民局永久居民签证,那时我在中国被非法监禁九个多月,使我未能与家人同行。到了阿联酋后,我才得知无法前去加拿大的原因,是因为移民纸已经过期。我到了移民局讲了我的情况,眼看去加拿大已经没有希望了,只能重新办理手续。

*我要去哪里?

我当时仍然犹豫不决,不知何去何从。心里打算一是去加拿大,二是回中国。但是想去加拿大却手续不全,几经周折也没有解决,因为我没有长期签证。过了一个多月后我想离开这里回到中国,我的亲属都极力阻拦我。我又与大陆同修联系,询问中国的情况,没想到同修都说:你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出国,千万千万别回来了,这里到处在抓你,都抓疯了。听到同修也这么说,我当时就流泪了。盼望回去是没路了。又想要不我就去香港吧,因为那里的公园能找到法轮功学员,华人也多,可是亲属还是极力阻拦我。

对我来说,留在阿联酋的困难是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这里没见过一个炼功人,一年四季不下雨,平均温度为四十五度,华人在白天很少出门。刚开始时,我天天闷在家里学法炼功,心里很烦闷,这是什么地方?我是来逃避的吗?我到哪里也要揭露中国对法轮功的迫害,讲真象。我如果不去讲真象,人们很难知道中国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在中国都有很多不知道真象的人,何况在这儿?无论我走到哪里,那儿的生命跟我都是生生世世的缘分。我必须克服这些困难。

*一个梦使我惊醒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很久以前的年代,自己和几个华人被许多门围着,这些人要走出去,谁也走不了,他们没有钥匙。可是就我有,我可以拿这把钥匙打开所有的门,可是我没有管他们,他们跟在我的后边,苦苦的乞求我留下来,可是我一个人回中国了。我很顺利的到了哈尔滨,回头一看,他们都出不来,痛苦的在门前等我,我感到非常愧疚,后悔没带他们走出来。

我痛苦极了,问自己慈悲心到哪去了?自己一个多月来没出门,还在徘徊着,不知去何处。我多讲一点真象,好人就会多一些,坏人就会减少,就会有更多的人分清是非。我们修炼就是要达到无私无我,正法正觉的境界。国内许多弟子在用自己的生命捍卫自己的信仰,看到他们的事迹时,我常常感动得泪如泉涌。

第二天早晨我就去找印刷厂,我要在这里向世人讲清真象,用我的真诚和善良,去唤醒和启发新的生命。我要想让更多的人清醒的认识法轮功,知道我们被迫害的事实。我不会英语,而这里的英文网站经常被封锁,我就去找华人讲。这里的劳工很多,很多人不知道法轮功,也不知道在中国这几年来发生了什么事。

*姗姗帮我引路

我第一次去拉斯海马机场发真象传单时,好不容易找到了办理华人飞签的旅游公司。每星期中只有两天华人最多。在我散发传单的时候,同时有三个旅游团的老板向我迎来,想多要一些传单,好发给他的华人旅游客户。他们还没来得及看就想多要,可见他们渴望知道中国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女老板是上海人,叫姗姗,她很愿意听我讲。我深入的讲真象,她边听边说:“我信佛,要是没有一个真谛让中国那么多法轮功学员信服,他们是不可能炼的。”她亲切的让我上她的旅游车上发这些传单。当时我非常感动,两大车人都要看我带的传单。其中有一个人被蒙蔽得很深,他曾在大陆干过公安,不但反问我一些问题,还不让别人看。车要开前我来不及讲就下车了。事后我将没来得及讲的遗憾心情告诉了姗姗,原来那人是她的亲属,她比我都着急,拿起电话就给那个大陆公安说:“你也是信佛的,她也是信佛的,她大老远的来骗你干什么?人家又不是让你炼,千万别说人家修佛的事,回去我再告诉你江xx是怎么迫害法轮功的。”之后就让我坐她的车送我回家。过了几天,我第二次去时,姗姗和那个公安又带了很多人来。这次那位公安态度好多了,还要了几份传单。姗姗这次把几个飞机场给华人办理签证的日期告诉我,还有几个分布较远的中国城、华人酒店、居住区的地址路线也告诉了我。有了这些地址,我就能顺利的去做了,她经常盼我去见她,我真心的为这位上海的同胞祝福!

*我被一个救人的声音喊醒

由于我没有长期居住签证,八月二十三日星期六,我去沙迦机场移民局办理签证,我想一定得多带一些真象传单,不要错过给有缘人讲真象的机会。那天我一去,出乎意外的仅有几个人,原来四个飞机场中,星期三、四的人最多,而那天是星期六。我坐飞机在本地绕一圈后,就给了延期签证。当我回来时,移民局的电脑突然出现故障,记录显示我没有离境,这样我就没法再入境。按当地的规定,四天以后就必须自动离境。到了晚上电脑还是故障,我当时没多带钱,刚好有一位我曾给她讲过真象的女子,非常热心的帮我翻译、找亲属,与移民局交涉。晚上她走的时候,把她的毛毯借给我用,还给我一些吃的东西。半夜二点,我实在挺不住了,就坐在地上睡着了。突然一个声音将我惊醒:“救人哪!救人哪!”我睁开眼一看,发现没有人,就又睡着了。过了一会,有一个印度人过来喊我:“你是中国人,该走了。”我上前一问,原来他喊的不是我,而是从北京来的刚下飞机的乘客。我顿时明白过来,开始给这些人发传单。当时有一个移民官问一个中国人,发的是什么东西,那人说:“都是中国的一些新闻。”

又过了一天,也是半夜两点多,我实在挺不住,又在机场睡着了。这回又是一个印度人对我说:“你是中国人,该走了。”我睁眼一看,周围还是没有人,我到电脑跟前看,依旧没有我的名字。这时我突然看到许多从北京来的中国同胞,有来旅游的,也有来访问的,我利用这个机会给他们讲真象、发传单,有些人害怕不敢接,我就说:“你们不要害怕,这里是保护人权和自由的国家,你们在这里能看到真实的消息,你们都是很幸运的,没白出国,可以拿到宾馆去看。”有的人说昨天来时,中国的广播还在诬陷法轮功。我说看看传单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世上五十多个国家都有法轮功,还有世界法轮大法电视台,他们听了就都接了。我心里很宽慰,大半夜的,如果让我自己找,我都找不到这个地方,因为缘份才使我遇上他们。我传单发完了,吃的也没有了,我随时保持着很正的心态。早晨九点多钟时,电脑就好了。此时妹妹满头大汗的赶来。他们为了我,整整跑了四天。如果我再待一天的话,就必须离境。妹妹把我领走,边走边说:“你不能再出来了,我们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找到你”。这是我在阿联酋险些第二次被遣返。

*他们期盼这一天

因为这里的华人居住分散,所以我经常去华人常去的餐馆发真象传单。有时在餐馆外等他们吃完的话,要等很长一段时间,我只好進去发。中国人一听是法轮功传单,都很客气的接收了。这时一个巴基斯坦人不让我发传单,我听不懂英文,一个华人用英语说:“这是我们中国的事,我们愿意看。”又对我说,“你发吧,他们不明白。”

有一天我到中国城讲真象,这些华人从来没看见过真象传单,却都是同一句话:“太好了!多给我几份真象传单,我帮你发。我们在这里两年了也没看见过法轮功真象。”另一个说:“我帮你发,我也曾被共产党迫害过。”还有的说:“我以后上哪里找你?我们要炼,上哪去学呢?”我当时眼泪都要流出来,这些可贵的中国同胞,在苦苦的寻找他们生命中的真谛,却无处可寻。

有一天我走在街上寻找华人,不知不觉就迷路了,也不知道回家的路。手里还剩下十张传单,发着发着,最后剩下五张,正好遇见了五个华人,他们都很惊讶,怎么在这个地方会有华人发法轮功的传单?几年来,他们从不知道中国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给他们讲到了十二点,然后他们把我送回了家。

我经常去一些大商场或大酒店,那里的商人很多,他们又无暇顾及新闻,又不愿意接收传单。于是在华人较为集中的地方,我就大声的对他们说:“我这里有世界上最大的华人新闻,法轮功在中国被迫害的真实消息,是你们从来没有见到的,请来看吧,我会让你们知道许多真实的报导,还有法轮大法电视台的广播。”我这样一讲之后,大家都吃惊的围过来,业主和顾客纷纷伸手取阅资料。开始这么做时我有些犹豫,可后来一想,我其实在做着一件伟大的事。他们其中有很多人在中国被谎言所蒙蔽而不明是非,来到国外能有机会接触真象,也许是生命中的一个转机。

*经历磨难

有一次我去富机拉机场,路程很远,往返需要五个小时。我不熟悉道路,在高速公路上一个巴基斯坦司机起了邪心,故意把车开得很慢,企图使我不能及时到达,然后司机像流氓无赖一样上来抓我,我没想到竟会在高速公路上遇上这种危险,被这突如其来的色魔狂吓着,一时很紧张。前后三百米看不到人和车,我就喊:“师父救我!师父救我!”我一边用手挡住他,并指着方向盘,一手立掌用正念除恶,一会儿这个色魔就老实了。到机场时他连说三遍:“你是一个好的中国人,你有功夫。”

我的孩子十四岁了,他于二○○一年八月去了加拿大,一年多来独自一人居住,自己独立生活。有一次,孩子想妈妈想得直哭,竟然在街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他被来往的汽车声惊醒,回家照镜一看,脸上全是泪痕,孩子洗洗脸就上学去了。还有一次,几个强盗从阳台闯入家里,孩子正在睡觉被惊醒,情急之下竟抄起一把菜刀,把强盗吓跑了。我为自己不能在孩子身边照顾他而深感内疚。有一次,儿子来电话说:“我已经两天没吃饭,正在发烧,说话都没劲了。”孩子不让我放下电话,说:“我就喊一声妈,你答应就行了,我没有钱了给我寄点钱来,补课要用。”妹妹赶紧给孩子汇钱过去,可是第二天就被同学到家里偷走了。

八月初,在阿联酋的“中国大地商场”开业了,这是中国领馆协助办的,占地面积二千平方米,规模很大。我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还没等开门营业就在门外边等了,过了一个小时后门开了。这里的服务员几乎都是刚来不久的中国小姐,几乎都受到中国政府的毒害,对法轮功怀有误解。中国大地商场的货都是存放已久的积压品,商品看上去琳琅满目,可都是过时的货,所以开业了也没有多少外国人来买,几乎都是华人。整个商场有二层楼,我开始一户一户的给业主发传单,几乎没有顾客,我倒成了大家的“顾客”。

我把“生命需要真、善、忍”、“揭穿谎言了解真象”的传单发给这里的华人商家,到了下午我准备离开时,被这里的主管发现了。他很恐慌,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那时正赶上中国的北京考察团前来拜访,主管迫不及待想把门关上,然后报警让人来抓我。我看事情不妙,因为这个商场是中国政府投资,对他一定会施以压力。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讲真象,只好尽快离开,免得出事,几个好心的商家带我由电梯离开了商城。

这里有一个在中东地区,也是阿联酋国内最著名的酒店:“姐妹楼”。华人旅游团经常到这里,一旦人多时,华人店主就打电话让我去送传单。他们会在那儿待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有更多的时间与他们从容交谈。一个代表团的负责人把我叫到他的饭桌前,询问了许多疑问与事情,我都一一回答,最后他对我说,他曾经过广州劳教所,说那里对大法学员非常好,每天都有鱼肉可吃。我一听就有些沈不住气,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一口气把我在看守所和万家劳教所遭受的迫害讲出来,在活生生的例子面前,他们信服了。时隔不久,我再去时,刚一進门,一位小姐就把我截住,她告诉我:“你以后把传单放在这里就走吧,这里有几个人在打听你,如果你到这里就立刻让我们打电话通报,不让我们再与你接触。”

*写信求援

当时如果我要办理加拿大移民,办起来非常麻烦。我曾经想给加拿大的弟子们写信,请他们援助我,可是拿起笔来就是写不下去。所有的大法弟子都很忙,他们在向全世界讲法轮功被迫害的真象,还要去领事馆请愿、营救在大陆被迫害的弟子。当时国际上发生了许多与法轮功相关的大事,在德国、冰岛、香港都有事件发生,加拿大的大法弟子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们的亲属也有一些还没有被营救出来。我现在已经获得自由了,还要向人家求援,这不是给他们添麻烦吗?我感觉自己是在为私,心想算了吧,等着家人帮我办理好了。

但是我连续几天做梦,梦见在加拿大的朋友和同学。我顿时清醒过来,开始给加拿大的弟子写信,把自己的情况讲明,请求他们的援助。因为我来到阿联酋之后,一直与加拿大二位张姓同修有联系,他们一直惦记着我,多次帮我联系去加拿大的事。我应该给他们写信把我在中国遭受残酷迫害的经历告诉他们,或许他们能够通过加拿大政府,解决我的困难。

我把被迫害的事实写给他们,他们向加拿大政府陈述我的案件时也好有证据。一位张姓法轮功学员帮我组织材料,告诉我与海外华人讲真象时要注意的事,并说我有什么事他们都能帮我,又安慰我说他们通过部长特许,很快就能把我办到加拿大。最后他跟我说:“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一定帮你尽快来加拿大。”

几个月来,我在这里给华人讲真象一直進展顺利,然而有时也会碰到一些困难,那时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会说英语和阿拉伯语的大法弟子,和我一起合作讲清真象!可是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在做这样的事。我在笔记本上用英语和阿拉伯语写着有关人权、法律、信仰自由等一些用语,从报纸上找到律师,请他帮忙了解当地的法律,以防万一我又陷入魔掌,受到拘禁。

*入狱遣返

这里有不少来自中国大陆的劳工、华人和代表团,他们看不到任何中文报纸,所以给他们什么真象材料他们都愿意接,也乐意看。一段时间下来,讲真象的效果很好,但我的行踪也受到邪恶之徒的注意。中国使领馆的特务不断跟踪,并向当地政府及警察局无理施压,以谎言和欺骗的手段,要求将我作为罪犯拘捕,押送回中国。

十月三十日我去富机拉机场,机场一百多位华人看完真象传单后,有一个移民局的华人小姐主动向我要传单之后说:“明天有三百多华人要来。”另一个人看着我说:“明天多带点。”我那天带的并不多。我回家后,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把印好的真象装订好。我想,明天一定早点起来,如果三十一日我见不到他们,那就得下一个月才能见到他们了。我五点钟就起来,怕影响家人。他们九点去上班,还以为我去学英语了。真没想这一天竟成为我在阿联酋非常难忘的一天。

三十一日时,我在阿拉伯富机拉机场与华人讲真象,将传单发给华人。这些华人没有长期签证,每个月必须到这里来为签证延期,每次只能延长一个月,并交纳一千二百多元人民币的手续费,还需要坐飞机二个多小时,在空中绕一圈,直到落地后才能获取一个月的签证。这一切手续需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在整个阿拉伯地区,有四个飞机场专办这件事。我当时很高兴,这给我讲真象创造了很多有利的条件,每次去时,他们都如饥似渴的阅读真象传单,有时也需要我从旁讲解,尤其是中国法轮功弘传五十多个国家的盛况,以及中国江氏流氓集团造谣诬蔑,将一手导演自焚的丑剧栽赃陷害法轮功,以此蒙蔽无辜的中国人民,他们听了以后都感到惊奇。

那里有三百多位华人,除了以前看过的之外,每人都接过了几份传单,我还给大家讲了两个多小时。我特意上楼往下看看每个人的表情,场面非常宁静。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专注了解真象的情景,被站在那里的移民局官员注意到了。这些华人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这个官员便问两个华人看的是什么,他们没有回答,问到第三个人的时候,那人指着我,让我过去跟官员讲。我指着笔记本上的英语和阿拉伯语,说:“这是让人做好事,别做坏事,要讲人道主义。”他听完后就指着我说:“你去把他们手里的传单都收来。”我听不懂他说话,有人帮我翻译之后,才知道他可能受了中国领事馆的影响,就没有理会他,继续讲清真象。我有一种被抓的预感,却暗暗告诫自己心态一定要稳,别乱想,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情况不好,发完传单赶快离去。那天外面没有大巴士,连计程车也没有,陆陆续续来的华人很多,要走也得两个小时以后和这些人一起坐车走。我如果当时就走也许暂时能躲过去,但我又一转念,自己并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躲呢?

一个官员走过来,让我到他的办公室去。他们找了一个自称是中国领事馆在富机拉移民局代理华人签证的人,人称徐老太太,给我当翻译。当时我看着她翻译的表情很冷淡,而且话说得很快。我虽然听不懂,但我听出来她的翻译中带有“恐怖”、“宾拉登”之类的词语。尤其在说到“宾拉登”时她的表情很激烈,我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你别给我翻译了,你为什么不按我真象传单上的内容讲?如果你代表我做翻译的话,也得听我说完再给他们讲。你有什么权利代表我讲那些离奇的、不真实的话?你所翻译的和我传单上讲的有天壤之别。”她说:“我不赞成法轮功。”并极其不耐烦的说:“这是中国领馆让我告诉移民局这样讲的,我是受领事馆的委托来与移民局交涉,领事馆让移民局将你的护照和你的人送到他们那里去,我就是来传递话的。”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手铐已经放在桌子上,准备将我带走。我对那个翻译说:“你们没有任何理由指使我做任何事。我所做的事受当地法律保护。你不赞成法轮功,你也得按我传单的内容如实讲。你现在已经在造假,我要起诉你,我既不是‘宾拉登’,也没有‘恐怖’行为,我只是发一些真象传单,这里就我一个炼法轮功的,你告诉领事馆的人不必这么紧张,你最好看一下传单,我们再谈,你再翻译。”她缓和的说道:“我可以不讲,但你得把你的护照给我们,这样就能证明你的身分。”我说:“我没有触犯当地的任何法律,领事馆有什么权利指使你要我的护照?你们也太猖狂了,真是无稽之谈。我家在加拿大,我要去加拿大!”这样她就不翻译了,一走了之。移民官员看出我们俩之间分歧太大,就又找来一个懂英语的旅游老板,名叫宋震。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我办签证,另一次是我去中国大地商品展会发传单。可能他明白了法轮功的真象,就按传单的内容和我说的,大致讲给官员听,这样他们有了一些了解,然后他们就将我和翻译带到警察局。

这件事惊动了警察局的上级,当时在移民局,就准备给我带上手铐将我送到中领馆。许多人都想知道传单是什么内容,警察局的负责人找来一个翻译,把英文翻译成阿拉伯文。他们又问我的那位翻译,翻译按我讲的说:“传单是关于中国当权者对法轮功镇压的传单,没有触犯这里的法律,你们不要这样对待我,我发传单是给你们看的,并没有让你们炼,你们有你们的信仰,我有我的信仰,法轮功在全世界五十多个国家洪传。”我指着传单上的图片,给警察看,每个图片都讲给他们听,中国有多少人被迫害致死的。警察说:“我知道法轮功。”之后他就坐在地上盘腿打坐,做出神通加持法的动作,他不仅了解,还会动作!我问他:“你信伊斯兰教还是基督教?”他摇头不说。他穿着阿拉伯民族的白袍,问我minghui(编者注:明慧,指法轮大法网站明慧网)是什么意思,我说让人开智开慧,做善事别做坏事。那里刊登关于人权、信仰被迫害的事。我让翻译说:“你们现在已经了解了,该说的都说了,这样已经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以走了吧?”他说还有问题:“谁告诉你来发传单的?你在哪印的?”我心里想,问这话怎么这么像在中国被审讯似的,这不是让我出卖人吗?想让无辜的人受害。我很快回答:“到处都有印的,你们的广告也到处都有,你们四个飞机场的地图上都有,在这里人多,发起来方便,一天的时间让他们看看新闻、消磨时间吧。他们也愿意看,我这是在做善事。”他居然笑着说:“这我不管,你把护照拿来,让我们看一下,你就可以走,没事了,我们没有认为你触犯了当地的法律。”我看这人是不想放过我,我说:“我可以给你影印本,但你必须把你说的话写出来签字,我才相信你。”翻译说:“他不答应,但你可以打电话。”他想要夺取我的护照,让我无法走脱,那是不可能的!我回答说:“我家在加拿大,我要回家,法轮功在国际上的影响你也是清楚的,如果你侵犯了人权,就是践踏国际法律。再这样拘禁我,我将通过国际机构解决问题!”他说:“我就是国际机构。”我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想和我较量,他会盘腿打坐,还知道英文明慧网站,看来对我们很了解,那我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就坦然说出了我的身分,我说:“把电话拿来,让家属把护照的影印本传给你们。”我打电话时他也打,不停的在联络。

在电话中,我告诉妹妹我已经被抓,但不需害怕,不要惊慌,如果今天这里不放我,通过我的笔记本找到加拿大学员,因为我没有触犯当地任何法律,也没有任何过错,让他们帮助营救我,他们会做到的,并请妹妹把护照影印本传真给我。警察接到护照影印的传真以后,就不断的打电话,之后突然离开。而这所警察局的后面就是监狱。

这位自称是“国际机构”的警察拿到了护照影印本之后,态度立即转变,把我当成犯人一样对待。他不断的打电话、接电话,之后还要写笔录,被我拒绝了。同时我感觉自己上当了,因为我看到我发出的传单大部分都被移民局官员收回,拿到我的面前。他们威胁那些办理签证的华人,如果不交出传单来就不给签证。由此我真正的看到中国当权者的黑手已经伸到了海外。当我被带走时,看到囚车是一个封闭的大铁箱子,就像装载动物的车子一样。载我的时候来了几十个女警强行把我拽走。我始终心态稳定,没有害怕的感觉。我想自己既然能从中国死里逃生,来到海外,就绝不让任何卑鄙政治流氓集团,再将我绑架回去。

我被非法拘禁时,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机会跟他们讲清真象。当翻译和“国际机构”离开时,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个弱女子仅仅因为散发一些传单,就变成了‘恐怖分子’、‘宾拉登’,我坚决抗议这种不人道的行为!于是开始绝食绝水,抓着监狱的护栏和铁网,用英文抗议:“我不吃、不喝,不睡。”我在笔记本上写着:“人权、自由、信仰自由,法律保护”拿给警察局警官看。提审我的时候,我那只有这几句话的笔记本也被他们收走,而我的随身听、电子笔也被非法扣留。

监狱里吃的是手抓饭,睡的是水泥床,床上什么也没有,只给一个薄线毯。晚上十点时,喇叭响起伊斯兰教歌,一直到后半夜。这里的人都听着歌睡觉,但我一点也睡不着。我连着四天不吃、不喝、不睡,早晨也不报名,后来几个阿拉伯女管教一起打我。他们让我打一次电话,误以为这样我就愿意吃饭,我就藉此机会与妹妹通话,让律师来见我。第二天早晨我仍旧不吃,就被管教围攻,过来几个人打我几个嘴巴子,问我吃不吃?我说:“不吃!不吃!不吃!……”晚上,我的眼睛都熬红了。我坐在门外的两排过道上炼功,十几个铁窗里的人都拽着铁栏看,他们喜欢看我炼功。到了半夜来了三个管教端来饭和水,非常严肃的让我吃,我谢谢他们,但没有答应。这里没有灌食工具,没有捆绑人的绳索,所以他们对我毫无办法。

监狱的犯人在祈祷,我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我立掌发正念,他们瞪眼看我,许多抱着吃奶的孩子的印度人走到我面前,流着眼泪把饭端到我面前叫我吃饭。这里没有绝食的犯人,每当吃饭的时候,排队的人一个接一个,落下一顿也没人管。每当这时我就站在饭堂的窗口,抓住监栏大声喊,Chinese Falundafa is Good!中国法轮大法好!让管教们都听见,让他们永远记住!我喊的声音从地下通道往上传,要从这里走出去,足有五百米。这里完全是钢筋水泥铸成的一道道城墙,即使这样声音也能穿透出去。没有警棍,没有枪。大家在吃手抓饭时,每次过来一个抓一把饭给我,我紧紧的闭上嘴,有人就报告管教:“她还是不吃!”

二○○二年十一月二日下午,我在富机拉场机场地下室的监狱窗口等待我的哥哥和妹妹来看我,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一米,双方都有铁网间隔。哥哥妹妹都来了,与我通话说:“我们还没有联系到加拿大学员。”我说还是抓紧打电话找加拿大的张照进,不然中国领馆不会放过我。妹妹说:“我们已找到了律师,和警察局主管联系,律师说他无能为力。目前只能拖延时间,以解燃眉之急。你配合我们说你有精神病,装一下,不然就要遣返你回中国了。”他们边说边流泪。

天那!我哪有精神病呀?我修的是真诚,不能装假!这分明是让我妥协。我急了,咬紧牙关说:“即使遣返我,我也没有精神病,我不能侮辱大法!”我心里明白,这要是传到中国,中共就会说我走火入魔,藉机造谣。我难受极了,看着亲人哭笑不得,他们想得太天真了。家属已经被这场迫害弄得精疲力尽才会如此的。我问自己头脑还清醒吗?我是清醒的!我在窗口大声说:“我没有精神病!”声音划破了监狱的寂静。我镇静了一下说:“先打电话找加拿大的学员,一方面与律师讲我在中国被迫害的经历和真象,记住我说的话。”探视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其实在没见我之前,二○○二年十一月二日上午我的哥哥就到警察局去问:“我们是王玉芝亲属,想了解王玉芝触犯了阿联酋哪条法律而被扣押?”

一个叫警察说:“王玉芝在富机拉机场散发非法传单。”并递给哥哥三份传单,上写:“生命需要真、善、忍”;“揭穿谎言了解真象”;“明慧文摘”。此传单被中国使馆翻译成“反对中国政府”。

我哥哥回答说:“此传单‘生命需要真、善、忍’;‘揭穿谎言了解真象’;‘明慧文摘’;是明慧网公开发表,没有反对政府!使馆翻译有误,纯属陷害。王玉芝复印的发给中国人看,触犯阿联酋的法律吗?

警察看着哥俩,手里拿着上级的指令,说:“我们要将王玉芝交给阿布扎比首都警察局,而后由中国领事馆押返中国。”

我的哥哥和妹妹提出抗议:一,王玉芝有病,要求交保后审。二,已为王玉芝请了高律师明天就到富机拉警察局来!

警察说:“现在不能交保,请律师也没用,我不接待,任何人不得插手。我们只听从中国领事馆的意见,将王玉芝交给中国,现在你们不能见王玉芝。”

回想起九个月前,刚到鸭子圈时,管教警告我说:“死在这里也不放你,除非你转化,或者你有了精神病。”今天我的亲属为了让我不被遣返,竟无奈的要我装成“精神病”……。二○○二年十一月三日,他们准备把我带到首都阿布扎比交给中国大使馆之后,遣返我回中国。当时有一个女华人翻译,一听我是炼法轮功的,就停止了翻译,走时从桌子上拿两张传单说:“很难得在这看到,我回去好好看看。”在警察局我只是发正念、炼功。几位值班警察买肯德鸡给我,我都微笑拒绝。我仍然不吃不喝,在警察局炼功,在这里炼功没有人管我,一批人过来看一会,又过来一批。他们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我站着炼一个小时,坐下炼一个小时。我在警察局待了一天,也没有把我押送到阿布扎比。

晚上我在监狱写下了“致加拿大政府总理及人权组织的一封信”:

尊敬的阁下:

我叫王玉芝,在中国为了坚修法轮大法,被非法监禁三次。第三次我被关押九个月,人权被践踏、遭受到了酷刑,我亲身经历了江氏集团“名誉上搞臭、肉体上销毁、经济上搞垮”这种对法轮功的残酷迫害,最后在万家劳教所医院,两个眼睛流血流脓接近失明才被释放。万家劳教所以迫害法轮功残忍而闻名于世,已有十三名法轮功学员被迫害致死。我所有的经历就是迫害的见证,而我的经历只是千千万万中国大法学员目前仍被迫害的一个缩影。

二○○一年七月份,我们全家得到了加拿大移民局永久居民签证,那时我在中国被非法监禁九个多月,使我未能与家人同行。在监禁期间,我遭受精神和肉体的折磨,最后我双眼被迫害的流血流脓接近失明,在五月八日我被释放,但我没有获得完全自由,仍被严密监控,我被迫逃离,于二○○二年六月一日来到阿联酋。

这里是人权自由、信仰自由、民主自由的国家,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仅仅向可贵的中国人讲清法轮功被迫害的事实,把“生命需要真、善、忍”、“揭穿谎言了解真象”的传单发给华人,就被中国领事馆陷害造谣,给当地警察局施压,于十月三十一日以“反对中国政府”为由将我非法拘禁至阿联酋富机拉监狱,并准备遣返回中国。警察局不许找律师,我不知触犯了这个国家的哪一条法律。

我有家不能归,有苦无处诉,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即使到了阿联酋也未能避免迫害入狱。我十四岁的儿子与我一样独自流离,到二○○二年八月,他已经在加拿大一年多,这段期间他只能孤身一人单独住在一处。

我们远隔千里不能相见,我无法诉说孩子的不幸,我在中国狱中刚被释放时,他喊妈妈什么时候能看到你呀?我将等到何时?妈妈我能帮你找总理吗?我耐心的安慰孩子,我毕竟是他的母亲啊。是谁使我们骨肉分离?是谁使我流浪?是谁不让母子相见?又是谁在欺骗阿联酋警察局将我非法拘禁并且要遣返我?我在这里坚决绝食抗议,还我人权!还我自由!还中国法轮功清白!

《国际人权公约》和《反酷刑法》是国际法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二十一世纪,这两部国际法越来越受到全世界人民的重视,因为人是最宝贵的,人类在走向更加文明的同时,应该享受更广泛的人权,这是一切民主法制国家和文明社会的表征。然而我作为一个寻求自由的法轮功修炼者的人权,却被公然践踏。

这里的监狱还有抱着吃奶的孩子的印度人,他们是那么的可怜,吃的是手抓饭、睡的是水泥床,床上什么也没有,只给一个薄线毯,关的是地牢!睡的是死人床!晚上十点喇叭响起伊斯兰教歌,一直到后半夜三点。我不吃、不喝、不睡,早晨不报名,几个阿拉伯女管教一起打我。中国的电视曾经广播说阿拉伯的监狱是世界上最好的,我亲眼看到了这里的一切!

世界人权组织、加拿大政府总理、善良的世人,我将去哪里寻求自由?我将去哪里得到人权?

我呼吁国际社会和所有善良的人们终止这场残酷迫害!

阿联酋狱中大法弟子

王玉芝 二○○二年十一月三日

当我含着眼泪写完这封信时,已是半夜二点多钟,明天有律师来,我想也许他们能收到并帮我传达出去。我静静的坐在地上发正念。我看见空中有彩云飘来,两个美丽的童子穿着古装向我招手,我双手合十,心中升起无限的希望,魔难即将过去,曙光就在前面。

四日早晨,情况果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已经没有力气,头晕乎乎的走路都晃,管教发现了我,他们端过来一碗水,逼着我喝,一个人想扒开我的嘴给我灌,我坚决不从。这里没有灌食工具,也没有人绑我,他们就打我的嘴巴。我要他们住手,眼睛严肃的直视着他们,他们只好无可奈何的离去。到了九点,管教来喊我,让我收拾东西走。

又到了那个警察局,警察局的上司亲自来问我要去哪里?我二话没说:“我要去加拿大。”警察局手里拿着一摞传真件,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是关于我的材料,我想家里可能找到了加拿大学员,得到了回应。警察局又拿来电话让我和妹妹通话,妹妹很快就与警察局交涉。等了两个小时,即当地时间星期一下午,妹妹才赶到。原来,知道了真象后的当地政府不畏强权的压力,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警察局很正规的宣布:“今天王玉芝被无罪释放,限五天之内离开本国。”妹妹又高兴,又疑惑,通过翻译问他们:“昨天你们还说要将王玉芝押往阿布扎比,然后遣返回中国,今天却说要无罪释放,既然无罪释放,为何还要求五天内离开阿国?”他们拒绝回答,只是含糊的说:“有些事情我们自己清楚,你们就不要多问了。”这一次家人来接我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由于精神过度紧张,家人几夜没合眼。他们见到我,沉重的说:“你这已经是第三次被遣返了,不会有下次了吧!”回到家里,母亲看到我抱头痛哭。

*是谁在救我?

家人知道,我之所以能不被遣返,是因为有世界上最好的人在帮助我,那就是法轮功学员。我们虽然都是炼功人,但素不相识,他们如同自己的亲兄弟姐妹一样,虽然外表平凡普通,却有着最坚定的信念。他们善良真诚,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人。

我刚到阿联酋不久,一位纽西兰学员知道我的情况,就频频关心。我们曾是邻居,一九九九年初我们在一个炼功点炼功,也曾经一起去北京上访,先后被抓,一同被关在鸭子圈看守所。我在中国被关九个月的事情,她非常了解。她知道我一个人在阿联酋出入不便,也不放心,多次打电话帮我联系加拿大的学员。加拿大的学员知道我的情况后,在电话中给了我很多鼓励,告诉我如何在国外讲真象,让我注意一些国外的礼节,他告诉我:“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想办法来帮你办理来加拿大。”他的善良、亲切和优雅的气质,令我感觉如沐春风,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激励着我。

我被关押以后,家人请了当地最好的律师也无济于事,情况十分紧急。无奈之下,家人只好按我说的做,给加拿大的学员打电话,请加拿大的大法弟子紧急援救。我多次嘱咐家人一定要和加拿大学员联系上,因为只有大法弟子才能救我出去。

加拿大的学员通过电话与我亲属交谈,他了解到我的家人对我非常担心,同时对我的被捕给家庭带来很多麻烦、家人有情绪,事情又紧急。他多次安慰家人,讲出人生哲理,努力向我的家人解释我的行为完全没有为自己,都是为别人好,并且这一切完全是合法的。最后他态度很明确的表示:“绝不允许邪恶之手将迫害延伸到大陆以外,我们将尽最大的努力通过加拿大政府把她营救出来,以免遭邪恶進一步迫害。”我的家人开始改变心态,信心大增,态度也变得积极起来,并同意和他们一起尽全力展开救援行动。

他们知道要联系加拿大政府官员已经太晚了,但他们也不想等到星期一上午。不能认可恶势力对大法弟子的迫害,他的正念如磐石般坚固,力可劈山,不救出来我决不罢休。于是他迅速用英文起草了一份有关我的材料。

刚开始时,他们向那个阿联酋政府当局和警察讲清真象。当得知那个国家的工作日是从星期六到星期三时,他们的心充满了对师父洪大慈悲的感激之情,使他能够赢得宝贵的时间。加拿大的学员找到阿联酋的外交部、司法部、警察局和其它有关部门的联络资料。同时加拿大法轮大法协会也发出呼吁信,告诉他们王玉芝向中国人散发法轮功真象材料没有任何不当,而渥太华学员也联系加拿大外交部请求帮助。律师要想知道明慧网的网址,他们立即送给他所有有关英文明慧、加拿大和其它国家给予法轮大法的褒奖等资料。同时,他们又开始向阿联酋的非政府组织呼吁帮助。欧洲学员也知道了,并且积极参与救援的行动,那时已经是瑞士当地时间半夜二点,他们就向联合国呼吁帮助。这真是体现了大法弟子是一个整体。

我是在当地时间星期一下午获得释放,这简直是一个奇迹!那一刻里,我看到国外大法弟子讲清真象的巨大力量。他们不仅驱散了诽谤法轮功的欺世谎言,也洗净了世人的心灵。同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也说明了美国和加拿大政府对于大法的支援和理解,对其它国家对法轮功的态度有着很深的影响力。这也证实了三年来,法轮功在海外的呼吁和讲清真象,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当我的家人再次打电话时,警方的态度已经发生巨大变化,家人对大法充满了感激之情,并深切的向救援我的加拿大的学员表示感谢。我深深体会到只有大法弟子才能创造这样的奇迹。

当地警方给我五天时间离开那个国家,如果五天之内不能离开,我仍将被遣返回中国。加拿大的学员张照进得知我获得释放的消息时受到极大鼓舞,他安慰我的家人,并说:“我们已经完成了最困难的工作,为什么还要担心较容易的部分呢?她到时必定会来加拿大。”话虽如此,情况已万分紧急。我必须在星期二申请签证,星期三拿到签证,否则,加拿大大使馆从星期四直到整个周末都关闭,这将意味着邪恶会高兴地看到我被送回中国。张照进苦苦的思索着下一步怎么办,心情变得很沉重。虽然当地政府将我释放,却迫于压力限我五天内离境。中国使馆人员频频出动,为拘捕并遣返我回中国做了精密的安排。

在没有明确思路未来两天该怎么做的情况下,张照进与渥太华的学员交流了看法。学员们互相鼓励,越来越有信心。他们决定联络加拿大大使馆、领事馆、移民部和其他部门请求紧急援助。很快,他们收到领事官员的电子邮件,要求他们停止向其他部门发出呼吁,因为所有的呼吁最终都将到达领事馆。从电邮中能看出来,加拿大将给我发出签证。

张照進又找到我的丈夫,希望能对困境中的我给予帮助。我丈夫开始很不理解,他认为我出国以后本来不会再有事,却不料出了大事。当他听说有人在营救我时,我丈夫十分感激。

由于加拿大大法弟子坚定的信心,和为营救我付出的极大努力,使我很快结束了这场魔难。我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眼里含着泪水,哥哥妹妹几天没睡觉,他们真心地说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大法弟子,我们找高级律师要花很多钱,结果到那里连警察局主管都见不到,并得到回话是说任何人不能插手。由此可见正义和善良的力量是巨大的,我的亲人也更加清醒了。

*我得到了加拿大特许签证

我被释放的第二天早上,加拿大驻阿联酋领事馆的官员打电话叫我去,去了之后他们把我在中国被迫害的经历一笔一笔的记下。他非常同情我,问我在中国被关押了几次,让我诉说中国监狱对法轮功迫害的情况,这个官员瞪大了眼睛听我讲,对我在中国的经历做了详细纪录。然后问我:“你遭到这么多的罪,逃到这里来发传单,但你知道中国政府还会跟踪你、报复你,难道你没有想过吗?”我说我没有想到在国外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接着问:“为什么你家都移民加拿大了,你却没有来?”我把详细情况都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很感动,说:“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援救你!”之后他告诉我:“你回去等着吧,这几天不要再出来了,等着我们给你很好的答覆。”第二天,他们就给我来了电话,让我下午去。我去了之后,官员面带笑容的说:“我们已经完全知道你的情况,你的情况很特殊,发给你一个特许签证,也就是以前的部长特许签证,加拿大政府给法轮功学员颁发的又一例此类签证。我们希望你能够尽快离开这个国家,到加拿大和你的家人团聚,你会看到一个自由美丽的国家。”我又一次见证了大法的伟大和殊胜。我双目含泪说:“谢谢您!谢谢加拿大政府对法轮功的支援!我同时代表中国的数千万法轮功学员,谢谢您对受迫害的法轮功的同情和援助!你们对法轮功的真诚和正义之举将得到全世界善良人民的支援与敬佩!”他就笑着握着我的手说:“你是幸运的,祝福你!”当时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我那时的心情。每每回想起这一段历史,我都会双手合十,感谢师尊!是无量慈悲的师尊使我获得了新生,也感谢加拿大大法弟子的全力帮助,全世界的大法弟子是一个整体。我发自内心向加拿大政府和人民,向所有提供帮助的国际人权组织和人士予以衷心的感谢!

二○○三年六月十一日晚,二○○三年大多伦多市加拿大国庆杰出成就奖在多伦多市政厅颁发。五十九名多伦多的市民获此荣誉,其中包括法轮功学员张照進先生。给张照進先生的嘉奖中写道:“在过去五年中,他义务担任加拿大法轮大法协会的协调工作,参与了许多社会活动,吸引了数千名民众学炼法轮大法。此外,他还给无辜被拘留在其他国家的加拿大难民和永久居民提供了帮助。”

张照進先生认为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褒奖,而是对所有法轮功学员的褒奖,他说:“这表明了加拿大政府对我们的支援态度。而且,不仅仅是支援,还有理解和尊敬,是对我们所作一切的肯定,这表明法轮功学员对加拿大社会非常有利。”

四天后,我启程前往加拿大,当我即将离开迪拜时,我的心是不平静的。我既留恋这块国土,又向往加拿大自由的国土,我最难以忘怀的是千千万万仍在中国遭受江氏流氓集疯狂迫害的同修。当我从邪恶的万家医院离开时,同修们说:“想念师父!”并跟我说:当师父回国再给我们讲法时,你一定要把师父的讲台和地上铺满了鲜花。在即将离开迪拜时,我最后一次将真象讲给印度人和我的保人,他们送我到机场,握着我的手说:“你回加拿大了,以后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我不知道你们的主佛在哪里,但是请转告你们的主为我们祈祷!”我流着眼泪为他们祝福,于十一月上旬来到加拿大。

过去三年的经历,如同一场噩梦,在正义力量的帮助下,我终于逃离了魔掌。令我伤感的是,在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至今还在上演着成千上万个血腥的噩梦。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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