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网2004年06月28日】
小汉斯・霍尔班(Hans HOLBEIN the Younger,1497, -1543)生于德国的奥格斯堡,和兄长一起受教于父亲老霍尔班(HOLBEIN, Ambrosius)的画室。后来画室关闭,霍尔班先后到巴索(Basle)、琉森(Lucerne)去发展,1523年时他已经成为有名的肖像画家,特别是为神学家伊拉斯摩斯所作的3幅肖像画使他享誉国际。由于当时宗教改革引起动乱,他于1526年拿着伊拉斯摩斯的推荐信前往英国,并進入摩亚爵士和沃翰主教的社交圈。在伦敦住了十八个月之后,霍尔班回到德国,发现宗教纷争更为恶化,甚至教堂中许多绘画都被破坏,他只好再回到伦敦。此时摩亚爵士已经失去权势,他就为一些在英国的德国商人画画。但是,他的名气很快再度使他進入宫廷的社交圈。1533年,霍尔班受法国驻英外交官琼・德・丹特维勒所托,作了一幅真人大小的双人肖像画,使他声名大噪。原本不太欣赏他的英王亨利八世也意识到霍尔班可以令他名垂千古,从此委托他制作大量的皇室肖像画。
这幅《法国大使》,也是霍尔班传世最有名的作品。它不仅是肖像画,也反映出了当时的英法两国的政治关系,宗教改革的背景,同时隐喻了值得玩味的人生哲理。
画面左边站立的人物是法国年轻贵族琼・德・丹特维勒,奉法兰西斯一世之命到伦敦,在英国国王亨利八世身边担任使节。他右手握着短剑,华丽的剑鞘上注明了他的年龄:29岁。右边是他的同胞兼朋友,乔治・德・赛尔弗,一位出色的古典学者,几年前才受命为拉沃城主教的职务,他的肘下方的书上也注明他的年龄:25岁。1533年,乔治到伦敦拜访丹特维勒,两人请霍尔班为他们的友谊留下了这永久的纪念。
两个人物之间有一双层木架,上面的陈设一方面反映了两人的学问素养,一方面代表了教育中的四大学科:几何、算学、天文、音乐。
上层的土耳其桌巾上陈列了星象球和一些天文和航海仪器。一个筒状日晷仪标示了当时日期为四月十一日;另一个多角形日晷则标示了一天中的两个不同时间。木架下层的地球仪上显示的文字《Policy》指出了丹特维勒家族城堡的所在,也是这幅作品未来的归宿。地球前方有一本夹着T型尺的德文算学著作,旁边有一把鲁特琴,和一袋调音笛子。这些静物充分表现了霍尔班对透视法的掌握能力。而象徵和谐的鲁特琴断了一根琴弦,可能暗示了当时宗教革命气氛下,新教和天主教之间的纷争,也暗喻了世事的脆弱。左上角画面边缘有一个十字架上的耶稣像,侧面对着画中的两位主角;而鲁特琴前翻开的赞美诗集,呈现一首马丁路得翻译的圣诗:“圣灵来到我们灵魂中,当一切回归尘土时,基督的信念给予生命永恒的希望。”
画面下方的马赛克地毯中央却涌现一个奇怪的形状 ─ 霍尔班在此以变形的手法隐藏了一个骷髅;正面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有从左侧斜下方或右上方以极为贴近画面的角度才能辨认出它的原形。
那么为什么在这幅画肖像画中要画个变形的骷髅呢?
在西方,骷髅(死亡)一直是一个警惕世人的标志:任何人逃脱不了死亡,死亡代表了无私(无情)的审判,也象徵了时间的永恒(相对于有限的生命)。
画面中两个学者外交官,虽然在青年时期已拥有了地位、财富、学问、名声,他们却没有志得意满的神情,反而略带感伤。因为他们知道人生无常,功名利禄转眼成空;他们的友谊也只有在艺术的见证下才得以流传后世。生命短暂,艺术长久,但真正不朽的还是永恒的真理。
这幅画还有另一层涵义。由于骷髅是隐藏的,只有从特定的角度才能看清,隐喻了世事不能只看表面,要从不同的角度才能看清事物的真象。当观众从正面欣赏作品时,被画面的精致与逼真所感动,认为表现的是现实景象,而下方的骷髅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幻影;可是当我们走到骷髅的角度看清它的形状时,骷髅成为现实,而原先华丽逼真的场景反而变成了虚幻。到底何者是真实,何者是虚幻呢?它似乎藉此在说:常人总是迷于事物的表象,把虚幻当作现实,把真象当作虚幻。
这幅画在被伦敦国家画廊收藏之前,曾收藏在Policy城堡中。据说它挂在楼梯旁边的墙上,使得人上下楼梯时就能从斜角看到骷髅的原貌;也有人说它挂在城堡入口玄关的正面墙上,人们一進门会先看到正面的华丽肖像,当他们向右转進入旁边的门时就会从侧面角度看到骷髅。
不论如何,这幅肖像画的绘画技巧纯熟,兼顾了视觉写实与丰富的寓意,可说是文艺复兴最富巧思的巨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