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网2011年04月12日】
【白话试译】
车辐、车轮、车盖、车轸,在一辆车上都各有作用,不可或缺,而车轼却看似一点都不实用。虽然如此,如果去掉车轼,车子也就不完整了。轼呀!我担心你不注意外表的掩饰而锋芒毕露啊!天下之车,无不循辙而行,凡走过都留下轮迹,久了,即成“车道”。但谈论车子的功用时,却没有“辙”的份、从来不会提到车道如何。纵使如此,就算车翻了,马死了,轮迹也不会遭受指责与任何祸患,这是由于轮迹擅长处于祸福之间,又能勉力向前。辙呀!我知道你终究能够免于灾患。
【原文】
轮辐(车轮中连接车毂和轮圈的直木)盖(有覆盖功能的东西,亦即车篷)轸(古代车箱底部的横木。轴也),皆有职乎车,而轼(“轼”是车前的横木,即扶手板,古人立乘车上,以手扶轼,以表致敬,有装饰性作用。)独无所为者。虽然,去轼则吾未见其为完车也。轼乎,吾惧汝之不外饰(不知掩饰)也。
天下之车,莫不由辙(车轮碾过所留下的痕迹,久之即成车道;途径,路数;法则、原则),而言车之功,辙不与(没份儿)焉。虽然,车仆马毙,而患不及辙。是辙者,善处乎祸福之间也。辙乎,吾知免(通“勉”,勉力、尽力)矣。
【心得体会】
庆历六年(西元1046),苏洵赴京应制举。尽管他才学可为“帝王师”,结果还是落榜了。他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转而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儿子苏轼和苏辙身上。次年返乡,写了这篇寄寓深重的《名二子说》。时轼十一岁,辙八岁。
苏洵对两个孩子寄予很大希望,和他们一起读书,讨论古今成败得失,教导他们:“士生于世,治气养心,无恶于身。推是以施于人,不为妻生;不幸不用,犹当以其所知,着之翰墨,使人有闻焉。(历代论)”進则兼善天下,退则独善垂文。
正因为如此,他又对他们的起居生活关怀备至。《名二子说》正式通过阐释为二子命名的深义,表达他对爱子的劝戒与勉励。鼓励儿子,要作车前横木“轼”,可供凭靠、依附、了望之用,论重要性,自然不比轮、辐、盖、轸,但缺少它,就不是一辆完整而方便好用的车子。要像“轼”一样,既可登高望远,积极上進,并可高瞻远瞩;又得像“辙”一样,为人忠厚,处事稳妥,依着前辙而行,可资借鉴。
从文中,我们不难发现苏洵的用心良苦,苏洵以车为喻,认为车子既需要“轮、辐、盖、轸”的基本结构,也需要有外饰的“轼”来美化。苏洵以车喻人,他认为一个士子,除了讲究道德学问的立身之本,还要有稳妥的处事方针。苏轼性格豪放,锋芒毕露,从不知掩饰自己的直观。自幼父亲就看出他性格上的特点,劝他多加外饰以免遭祸,这正是为人父苏洵的本心。
苏洵对苏辙似乎放心多了。辙是车轮轧地的痕迹,久之即成车道,“前车之覆,后车之鉴。”说明车辙对于后车是个重要的指标,故“天下之车,莫不由辙”。但是论起车子的功劳,则“辙不与焉”。而“车仆马毙”、“患不及辙”,所以车辙“善处于祸福之间”。这与苏辙温良敦厚、谨慎持重的性格相符。
在北宋辅佐政坛的掌权更迭中,苏辙的恬淡冲和显然要比其兄的豪放胸怀、不知“外饰”要少遭些罪。无怪乎,苏洵文末要叹曰:“辙乎,吾知免矣。”车马为贵人之物。贵贱富贫,祸福顺逆之理,隐藏于车水马龙的红尘。全篇不满百字,却韵味深长,更流露出一种似喜还忧的父爱。
其实,轼之为轼,辙之为辙,一出生即已命名,并非因名适性,也不是名随命走,或命依名定,而是“人各有命”,人的一生、人的命运,是天定的,谁也更改不了!名已取了,再咋勉励、告诫,也是徒然,是吧?这兄弟二人,仍得走完坎坷不平的仕途,在焦头烂额里吃苦还债,戮力演出神传文化的重要角色,留下为大法洪传时需要的历史基石!
【作者】
苏洵(西元1009-1066),字明允,世称为老泉,眉山(四川)人。仁宗朝入京,得识欧阳修、韩琦,任校书郎。为文喜作纵横家言,雄奇苍劲,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著有《嘉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