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网2019年08月19日】
一、李白之死
宋代洪迈《容斋随笔》记载:
李白,字太白,唐代著名诗人。当涂,县名,属安徽省。 世俗传说,李太白在当涂县采石村,因为喝醉了酒,泛舟江上,见水中有月亮的影子,便俯身去捉月亮,结果溺水而死。因此,后人在那里,还建造了捉月台。余(洪迈)按:李阳冰在《太白草堂集序》上写道:“李阳冰在当涂弹奏音乐时,李白病势已很危急,有诗文的草稿上万卷,还没能整理;他躺在枕上,授纸简给阳冰,让阳冰作序。”
又,李华写的《太白墓志》也说:“(李白)赋临终歌而死。”可知俗传太白捉水中月而死,不足信。这就与世间传说的杜子美因为吃了白酒牛肉而死一样,都是不可信的。
【评点】
唐代大诗人李白,在中国诗歌史上被称为‘诗仙”。他少年就有逸志,观百家之书,喜好剑术,志气宏放;一生四处漫游,饮酒赋诗,奇情纵横。他晚年贫病交加,卒于族叔当涂县令李阳冰家。这则笔记,是对李白之死的考辨。有学术价值。
从艺术审美的角度,我们倒是对被作者否定了的传闻,更有兴味。说李白是酒后泛舟,捉水中月而死,这是何等的传奇浪漫。这才是真正的诗仙之死。人们更希望李白真是这么死的。
二、苏东坡再三安慰老婆婆,并送屋!
宋代费衮《梁溪漫志》记载:
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苏东坡被赦免,从儋州北部返回内地,在阳羡(地名)选择居室。阳羡的士大夫仍然怕他,不敢和他交往,唯独士人邵民瞻,求教于苏东坡,东坡也喜欢他,两人常常一起拄着竹杖,经过长桥,游山玩水为乐。
邵民瞻帮东坡买了一所房子,需钱五百贯。东坡把自己所有的钱,掏出来,刚够支付。他已经挑定了一个吉利的日子,准备搬进新居,这天晚上,与邵民瞻在月下散步,偶然到一个村庄,听到一个妇人很悲伤的哭声。苏东坡走过去,靠在门外听了听,说道:“奇怪呀!多么悲伤啊!难道有难以割舍的爱恋,触动她的心吗?我去问一问。”就和邵民瞻推门进去,原来哭的是一个老婆婆。她见了苏东坡,还是照样哭着。
苏东坡问她:“为什么这样哀伤?”老妇人说:“我家有一所房子,传了上百年,祖辈们守护着它,不敢损坏,也不敢卖给别人,这样传给了我。而我的儿子不像父辈、祖辈,却把它卖给了别人。我只得迁到这里来住。与那间百年的老房子,一旦诀别,难道不痛心吗?这是我哭泣的原因。”东坡也为她感伤。当问起她的老房子,在什么地方?原来就是苏东坡花五百贯钱买的那所房子。于是,苏东坡再三安慰她,慢慢对她说:“你的旧房子是我买的。你不必过于悲伤,我现在就把这房子还给你。”当即要人把房契拿来,当着老妇人的面,烧了。又把她儿子喊来,要他第二天把母亲接回旧宅,居然不找他要钱。
东坡从此回到毗陵,不再买房子。而借了塘桥孙氏的房子,暂时居住。这年的七月间,他死在这所房子里。
【评点】
苏东坡仕途坎坷,一生在任用、贬谪之间起伏。但他胸襟开阔,得意不忘形,失志不颓伤,为人坦荡、潇洒。这不,他刚被赦免从荒远的海南,回到内地,凑了五百贯钱,买了所房子,转眼就送还原来的房主,自己付的钱,也不要了。
文中对这一情节,写得很细,女房主悲伤的哭声和痛心解说,东坡的真诚关切和由衷感伤,都生动地展示在人们面前。结果,双方情感的共鸣,促成了仁厚东坡的慷慨之举,而他自己最终死在借住的房子里,令人感动。
三、张孝祥中举
宋代叶绍翁《四朝闻见录》记载:
颜鲁公,即颜真卿,字清臣,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曾任殿中侍御史、平原太守、吏部尚书、太子太师等职,封鲁郡公,人称“颜鲁公”。以书法名世。
宋高宗特别喜爱诗文、书法。科举时,张孝祥当庭回答高宗策问的时候,头天醉酒,还没有清醒。他提笔就写,文不加点,一下就写了一万字。宋高宗看到他呈上的策问,纸高轴大,很惊讶;看完以后,大为称赞。又见他写的字,笔画遒劲有力,像颜真卿的书法一样高超,便亲自选拔他为第一名状元。而传他进殿所赋的诗,也很有韵味。
张孝祥去拜会秦桧,秦桧对他说:“陛下不光喜欢你的策对,还喜欢你的诗和书法,可以称得上是三绝。”又问张孝祥:你的诗以什么为本?字效法的是谁?张孝祥严肃地回答:“以杜甫诗为本,书效法颜真卿的字。”秦桧笑着说:“天下的好事,都被你占光了。”后来,张孝祥却不阿奉他。因此,秦桧很嫉妒他。
【评点】
张孝祥是南宋著名的词人,他的《念奴娇•过洞庭》一词,曾名倾一时。据说,他中举是宋高宗御笔亲点,足见高宗的垂爱和张孝祥才华的不凡。这里记叙的就是他中举的事。
文中说的张孝祥廷对情景,也许有点夸张,但他文章、诗歌、书法的精妙,大概是真的,不然,宋高宗就不会“亲擢首选”了。秦桧附合高宗,称张孝祥的文章、诗歌、书法为“三绝”,总让人感到有因高宗宠爱而逢迎的意味。后来,却又对张孝祥诗本杜甫、字法颜真卿产生妒嫉之心,秦桧心地的狭隘,在这点事上,也可以看出来。
四、天下无敌手
宋代罗大经《鹤林玉露》记载:
陆象山少年时,经常坐在临安集市上看棋,像这样一看就是好多天。棋工说:“你天天来看棋,一定是高手,希望你能教我一局。”
陆象山说:“我不是高手,三天后,我再来。”就买了副棋,回家后,挂在那里,躺着仰看了两天,忽然明白了,自言自语说:“这是河图之术!”于是去和棋工对弈,棋工连输三盘,就起身致谢道:“我是临安下棋的第一名,凡是来下棋的,我都让先。现在你的棋反让我先一著,你在天下都没有敌手。”
【评点】
陆象山在古代思想史和教育史上很有声望,但这里讲述的是他下棋的轶事。他本不会下棋,从观棋引发他从“河图”中,悟出下棋的道术,三局之后,就被人誉为“天下无敌手”。这不免有夸张的成份,不过,生动地表现了他的聪明和不凡的悟性。同时,下棋虽是一种技艺,但和其它的事物,总有相通的地方,陆象山揣摩下棋而想到“河图”,学悟“河图”,就顿长棋艺。看来,人真要善于联想,触类而旁通。
神传“河图”的玄奥,还真有待深研而静悟!
五、妙诗拒婚
元代蒋子正《山房随笔》记载:
元好问是北方的文豪,他妹妹是女道士,漂亮而有文才。张平章做宰相,想娶她,派人告诉元好问。元好问推辞道:“行不行都在我妹妹,她认为行就行。”
张平章高兴得亲自前往探访,观察她的意向。他到了道观,元好问的妹妹,正用手补天花板,见他来了,就停下手里的活,迎接他。张平章问她:“近日写了诗没有?”
她随声就朗诵了一首新作:
补天手段暂施张,
不许纤尘落画堂。
寄语新来双燕子,
移巢别处觅雕梁。
张平章一听,不禁有点害怕,出了门,再也不敢来找她了。
【评点】
张平章身为宰相,向元好问的妹妹求婚,这在一般人,也许是求之不得的喜事,偏偏他妹妹是女道士,使张平章的求婚有点微妙。张平章见到她,意在试探,所以不谈婚事,而谈写诗。元好问的妹妹出口就是诗,不仅以“寄语新来双燕子,移巢别处觅雕梁。”委婉拒婚,要张平章别处求偶;而且以“补天手段暂施张,不许纤尘落画堂!”表示她不入尘俗,自守“冰清玉洁”的信念。张平章当然是明白人,扫兴而去。
“补天手段暂施张,不许纤尘落画堂!”真是高境界,大手笔!
六、鉴水如神
明代徐应秋《玉芝堂谈荟》记载:
唐代宗时期,李季翔去湖州担任刺史,中途到扬州,遇上了处士陆鸿渐。李季翔素来熟知陆鸿渐的名声,就把船停泊在扬子驿站。快吃饭的时候,李季翔说:“陆君善于煮茶,名扬天下;何况扬子南零水又特别好,现在二者都在这里,是千年难遇的好机会,怎么能空过呢?”
说完,就命令谨慎忠实的士兵,划船到南零取水,陆鸿渐把煮茶的器具集中在一起,静静等待。一会儿,水取来了,陆鸿渐用一个瓢把那水扬了一下,说道:“江水还是江水,但不是南零水。”
取水的士兵大惊,趴在地上,请罪道:“我从南零取水回到岸边,倾洒了一半,就把岸边的水,舀了些加在里面。处士的明察,像神的明察一样!”
【评点】
陆鸿渐鉴水是一段趣文。这段文字对陆鸿渐着墨不多,但以李季翔和取水士兵的铺垫、烘托,陆鸿渐鉴水的画龙点睛,使陆鸿渐的形象栩栩如生。
八、君子不夜行
清代陈康祺《郎潜纪闻》记载:
顾亭林先生曾经说:“北方的人,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南方的人,成天聚集在一起,清谈终日,言不及义。”
他的外甥东海学士,请他夜晚去喝酒,他生气地说:“古人喝酒,只选在白天而不选在夜晚,社会上只有私奔淫乱、行贿受贿这两种人,夜里行事。难道君子有在夜里行走的爱好吗?”他就是像这样严厉。
【评点】
顾炎武(即顾亭林)是个务实的人,深恶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和言不及义的清谈风气,但用这来评价北方人、南方人,未免偏激。而他对外甥东海学士的训斥,不单纯表现了他待人的严厉,同时显扬了他基本的人生态度。他自视为正人君子,以夜行为标准,把自己和私奔淫乱.行贿受贿的人鲜明地划分开来。所以,即使是夜晚赴宴,也是万万不行的。顾炎武这样说、这样做,有点狭隘。但他品性如此,也就可以自成一家。
正是:
仁人君子,正大光明,
厌恶苟且,鄙视偷情。
今有邪党,营私舞弊;
崇尚荡淫,卖国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