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网2007年03月14日】
(二十二)
在叔叔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告辞。
客车驶出县城。
如今的河套,不止是草甸子消失了,河岸两边茂盛的水草,也荡然无存。
夏天来此,颇有感慨。
岸边的柳林,也带死不活的显出颓势,无力的披挂一点绿色,徒然擎举着很多枯枝,滥竽充数的维持着气势。
记得当年在县城求学,电影院旁边的一个副食品店,货架上边一副画,非常的美。清清流淌的河水,茂密的绿草;大花奶牛,立者悠闲,卧者舒坦;浓绿的柳林;坡势舒缓、渐变陡峭的河岸。非常自然和谐。它是以路边的河堤为背景临摹的。那时,常常一边嚼着面包,一边欣赏着画,一边把它与现实中的河岸、树丛对照。
“啊,真的很象。细看画面很粗糙,不细腻,随手涂抹而成。远看就是真景实物,如身临其境。”
嘴里咀嚼面包,眼睛望着画,不知不觉面包没了,肚子饱了,精神世界也饱了。
于是,最后再抬头看一眼,把那牛、把那树深深刻入脑海,转身离去。不知那些店员阿姨,看到少年痴痴的神情,有什么感想。
这些的一切,早已不复存在。
昔日充满生机,布满绿草、野花,柳林茂盛的河岸,一去不复返了。
家乡的小河,已经死了。
淤泥的岸堤,污水的河流,颓然的柳树,扬沙的河套,整个一副败象。似乎成了席卷世界的,共产主义运动的现实写生。
其实,河套的开垦,是迫不得已。
那时的生产队,土地很多,春耕秋收十分忙碌,根本想不起开垦河套。而且,在本乡本土的农民脑中,压根没有开垦河套的概念。是上面的政策压下来的。第一年没动称,第二年没反应,第三年不开垦,就把队长刷掉。所以,当时的生产队队长,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试探的向河套下手了。那时的小队长,虽然自己闹情绪的时候,也常常以撂挑子来威胁大队,不过,真的因为不开垦河套而被撸掉,还没有这个气魄。而且,也觉得犯不上。凭什么啊?河套又不是自家财产,不就费工费力不讨好吗?干呗,上指下派。
于是,河套渐渐的在消失。
其实,河套根本不适合种庄稼。沙土地不保水,树根很多,铲耥不便,杂草更多,地势不平。收获的粮食,抵不上撒下的种子和浪费的人工畜力。
不就是糊弄玩呗,社会主义就是这套,这么多年早清楚了。因此,社员也骂,队长也骂,想起河套这块地就骂,骂谁啊?骂上边。上边是谁?没有具体所指。似乎是骂大队,骂公社,骂县里。在农民思想中,也就能骂到这一层为止。因为对它们,还有一些感性认识。超出此外的,基本无有感性认识,基本是很抽象的东西了,所以,骂起来好象没有靶地一样,没有着力点一般,所以,思想中也就骂到此拉倒。
六十多的人了,叔叔没病没灾的,也难得啊。
扫视窗外的青松,脑海中慢慢又浮现了叔叔讲的故事。
“我爹活着的时候,就常说,共产党是一群鱼鳖虾蟹,乌龟王八。他不让我们入党。他说,你看看,都是什么党员、团员的吧?都是圆的,其实都是乌龟王八。”
故事是这样的。
说当年燕王打天下,刚刚一场扫北凯旋,着急要过一个河,解救被围困的北平。水势很宽,波浪滔滔,没船过不去。于是,燕王对苍天说,上天诚心助我,就让河水结冰,让我的大军过河。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一看,河面结了一层厚冰,于是,燕王军队顺利开过。等过了河一看,河水全红了,都是血。满河飘满了乌龟王八的尸体。原来是这些水物,用脊背驮着燕王军马过的河。马蹄子把它们脊背踩碎了,死伤的王八螃蟹无计其数。过河之后,冰消雪溶,乌龟王八不见了。而敌军企图阻击燕王于河滨的企图破灭了,过河后的燕王军队,大败敌军。如果渡河稍微耽搁时日,胜败垂成很难逆料。因为敌军开始镇守河岸了。
燕王感慨的说,今天这些乌龟王八,虾兵蟹将成全了我,我若坐了江山,今后也给你们一帝江山坐。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满天下的这个圆那个圆。都是当年的乌龟螃蟹托生的。是因为当年燕王的许愿,它们今天得了一帝江山。
这是民间说书人留下的故事,被爷爷牢牢的记住。
明朝的历史最繁杂,正史、野史杂七杂八。史学家整理的时候,都有这样的感慨。这个故事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不过,说的还真象那么回事。而历史上,却有朱棣祈天渡河,河水一夜结冰的神奇故事。而过河后,河冰很快的消融了。
说当年爷爷有个佐证,你看那个毛,硬是娶了个大养汉老婆,破鞋头子江青,当压寨夫人。毛就是最大的王八嘛。六十、七十的人了还能渡江,那是其本能所致。
客车早把河套地区抛在了后面。青松的思绪,也渐渐的收拢。
业务员表彰会,强调哪些内容?销售政策的调整,有多大的促進作用?
还有,过年放假,得抓紧论文的進度。不能让学业论文,总是和工作搅和着。不过,指导老师对此很有兴趣,草草收笔也许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