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网2016年03月08日】
文艺创作确实是一件艰苦的劳动,需要的是认真而严谨的态度。不细心地调查研究,“想当然”的率意之笔,往往会产生谬误,闹出笑话。
有一篇文章,其中写了如下几句话:“这样看来……就好象一块生铁经过反复的锤炼,结果成了熟铁。”(恕不注明出处,下同)被一位内行人看了,指出:生铁和熟铁都是原料,如果从它们都有固定的形式(铁锭)来看,又都是成品。因此,这个比喻从哪个角度讲都不恰当。再者,生铁和熟铁又都是用铁矿石炼的,高炉炼出的是生铁,反射炉炼出的是熟铁。说“生铁经过反复的锤炼,结果成了熟铁。”是不可能的,是常识性的错误。
怪不得一些有经验的老作家,常常告诫青年作者:“你要写什么,就得先熟悉什么,不要写自己一知半解的东西。”因为那样不但不可能写好,而且还会犯意想不到的常识性的错误。这个关于生铁、熟铁的比喻错误,肯定是作者始料所不及的。根本原因,还是“不熟悉”而又没有“去熟悉”,单凭“想当然”所致。
另外,再说一幅图画。画面上,一个小男孩表情哀楚,右眼的外眼角流着两滴泪水。这幅画,被一位百货商店的女士,看出了问题。她指出:这男孩的流泪,画得违背常识!泪水是从泪囊中流出,而泪囊是长在两眼的内眼角。所以人们流泪都是从内眼角溢出。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仰卧或仰面朝天哭泣时,从右眼角淌出的泪水,由外眼角流出。而从外眼角流出的泪水,必然与眼睛成一条线,流向太阳穴和耳朵的方向:“因为眼泪是不会拐弯的。”这就是说,那个小男孩的外眼角流向脸颊的两滴泪水,纯属臆造,是不可能的。
在关于“流泪”这个问题上,那位百货商店的女士,可谓“知识里手”,十分熟悉。难怪有一位作家说:“我的创作过程,就是一个向各种内行的人们学习的过程。”这样才能保证作品正确无误。
某刊物上,有一首咏海鸥的诗:“你(指海鸥)从不蜷缩在花岛一隅,踱着方步,悠闲地吹着口哨;你从不嬉戏在沙滩一角,吃着嗟来之食,浑浑噩噩。你呀,让强烈的海风,把翅膀磨砺得那么有力,坚牢……”一位在海上航行多年的先生,读后指出:“这首诗的形象,与海鸥不符。海鸥最喜欢“蜷缩”“嬉戏”在海滩上、水湾里,抢食着从船上倒下的剩饭残渣。一遇大风,便躲得无影无踪。咏海鸥而不熟悉海鸥的特点,便难免不发生谬误。
宋代文学家苏轼在《东坡题跋•卷五》中记载:唐代著名画家戴嵩,画了一幅斗牛图,“有一牧童见之,抚掌大笑”。问他为什么发笑?牧童说:两牛相斗,用力在角,此时尾必夹入两股间。画家却画两头牛,翘尾而斗,岂不荒唐可笑?
误笔难逃慧眼人!所以,从事文艺创作,必须养成事事关心、处处虚心的作风。歌德说:“无论如何,要不怕辛苦,充分地观察,然后才可以描写。”狄更斯便是一位观察细心的作家,他发现;大乌鸦的眼睛,在平时是“黑而有光”,但在正午时分,则变成了“灰眼晴”。同样是一座山,高明的画家,却能看出这山在一年四季中的不同形态:“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宋代郭熙语)
有的老作家,为了写好作品中有关的内容,不辞高龄,认真地深入生活,重新调查访问,向一切内行的人们学习求教。这才是虚心严谨的态度。只有这样,才能写出正确无误的好作品。古人说:“良工不示人以朴。”要待精雕细刻之后,才肯展示他那精美的工艺品。陆游有诗说:“有得忌轻出,微瑕须细评。”偶有所得而写出的作品,不要草率地拿了出去发表,应该仔细地推敲,加工,既使发现一点点小毛病,也要认真地改正过来,做到精益求精。 创作态度须严谨,误笔难逃慧眼人!
仔细观察,认真分析研究,以防笔误,并能发现诗材。下面再举一首诗,做进一步地说明——
题目:火葬场沉思(作者隐名)
在我们生活着的土地上
这里,大概是唯一没有欢笑的地方
白花,黑纱,两种对立的颜色
构成了总是雷同的悲切与凄凉
一次又一次火葬场来去
一次又一次经历着感情的起伏升降
不瞒说,我从这火葬场窥察过人生
竟有些严酷的发现和冷峻的想象
我曾经细细辨别各样的哭声
有的感天动地,有的干涩虚张
前者使人心碎,后者敷衍牵强
笼笼统统听来,都是悲哀的乐章
我曾经暗暗观察各样的眼泪
有的如瀑如泻,有的靠手帕伪装
前者涌自心底,后者需鼻涕帮忙
模模糊糊看去,都是痛苦的闪光
有的人死去,无数人失声地爆发悲怆
感情上出现难以填补的巨大空茫
那无私的人,遗下的东西偏偏无量——
在他献身的事业中,在他相识的人心上
可有的人死了,人们的心海却掀不起波浪
白花黑纱只代表礼貌,并不代表哀伤
哦,也许那是个权棍,也许那是个钱囊
总之,少了他,只不过是
少了一堆腐肉,或者少了一堆脂肪
哦,我倒要谢谢你呀,火葬场
不光是因你给了我意外的诗行
是你,逼着我去想,去想——
在化为一缕青烟之前
我该怎样支配余下的时光……
【品赏】面对着生前是“权棍”或“钱囊”的死者,送葬者出于“礼貌”,不得不故做哀伤时,那哭声、那眼泪、自然是“敷衍牵强”的。面对着“那无私的人”,送葬者可就肝胆欲裂了,那泪水也必定会“如瀑如泻”。世界上有一些东西,可以用“权力”、用“金钱”,去攫取、去收买,唯独人的“真实的感情和眼泪”,是权力和金钱难以获至的。诗人运用“比较观察法”,在一片“雷同”中,看出了具体的巨大差异。这就是慧眼。诗人不仅有一双慧眼,而且有一管犀利的笔。他分别写出了两种人,笔锋所至,入木三分。结尾时,由写社会、写他人,忽然收拢到写自身,更显出诗人的明智和高尚:“在化为一缕青烟之前,我该怎样支配余下的时光……”这出人意料的结尾,堪称“神来之笔”!